第17章 工廠的大門(16)(1 / 2)

第二天下了一場大雨,下得空中泛起白煙,等雨停了,屋子裏卻開始下雨。平房就怕下雨,再好的房子漏雨也是常見的事。先拿盆盆罐罐接著,再找來水泥、沙子拌好了,盛在一隻水桶裏。家裏隻有兩個男人,總不能讓老的登高上房,趙永春穿著大背心,褲腳挽了三四圈,正要往房上爬,大舅哥來了。王曉霞的哥哥比王曉霞大兩歲,長相偏向於他母親,也有一雙寒光閃閃的眼睛,他見趙永春要上房,便脫了衣服也想上去。就在他搶在趙永春前麵登上梯子的一刹那,嶽母一把拉住了他,嶽母看了一眼趙永春,又看了一眼大舅哥,嗔怪道,你逞什麼能,從小你就恐高,上房還不得掉下來,還是讓永春上吧。趙永春本來是心甘情願上房的,經嶽母這麼一說,心裏就很不是滋味。大舅哥有些尷尬地閃開身子,趙永春什麼也沒說就上去了。

把盛滿水泥的水桶用繩子係上房,倒在漏雨的地方抹上一層,就算完工了。從房上下來時大舅哥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在外麵住,這家裏的活就靠你了。趙永春說,應該的,一個姑爺半個兒嘛。大舅哥說,你在我們家可不是半個兒,我爸我媽是把你當兒子看的。趙永春一拍腦門說,我倒忘了,我是人贅的,的確應該算你們家的一個兒。大舅哥說,我爸我媽年紀大,我妹身體又不好,這裏裏外外你就是主力了。趙永春有些反感,就忍不住說,大哥,家裏就你一個兒子,你怎麼不留在家裏住?大舅哥也有些不樂意了,板起臉說,我要是在家住,就沒你這個上門女婿了,你現在結得上婚結不上婚還不一定呢!一語擊中趙永春的痛處,內心剛剛湧起的反擊意識一下子就潰散了。

兒子回家,母親免不了要做一些好吃的。嶽父把一瓶當地產的“淩川”白酒往飯桌上一撂,對趙永春說,永春,倒酒。趙永春先給嶽父滿上一杯,又給大舅哥滿了一杯。嶽母看了看趙永春又看了看兒子,說酒可不是好東西,別像你爸那樣總是喝酒,別喝了。趙永春本來對酒沒什麼嗜好,這一天心情又欠佳,就沒給自己倒酒。嶽父見狀不高興了,他拉下羊臉說,怎麼的永春,不想陪我喝了?趙永春苦著臉說,我不是不想陪您喝,我實在是不想喝。大舅哥也在一旁勸道,陪爸喝吧,難道你不想讓爸高興?趙永春無奈,隻好也給自己倒上了酒。

第一杯喝光後,趙永春知趣地給嶽父倒上了第二杯。嶽父說,給你自己也滿上。趙永春說,等我給大哥滿上再給自己滿。大舅哥順手把酒杯推了過來,趙永春舉著瓶子剛要倒酒,卻被嶽母伸出一隻手給攔住了。嶽母衝著兒子說,你已經喝一杯了,不少了,酒又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是讓永春陪你爸喝吧。趙永春像被什麼尖利的東西紮了一下,舉著酒瓶的手倏地縮了回來。一直沒說話的王曉霞終於忍無可忍,衝著母親嚷道,酒既然不是好東西,你怎麼非讓永春喝,就你兒子是人,別人就不是人了?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嶽父趕緊打圓場說,你媽說得不對,酒絕不是壞東西,要是壞東西的話,我天天喝它幹什麼?趙永春壓住火氣,給自己倒滿酒,咕嚕一聲喝了一大口,再說話舌頭就有些發硬。他接著嶽父的話茬說,爸說得對,酒絕不是什麼壞東西,媽說酒是壞東西那是向著我,是有意讓我多喝一點,我可不能不懂好歹不多喝。

喝酒的好處太多了,最起碼不能失眠不能得憂鬱症,往炕上一躺一覺就能睡到大天亮。

這一晚趙永春又喝高了,爬上炕便呼呼大睡。

當然,趙永春也不是每晚都喝高了,比如嶽父不在家吃晚飯時,他就可以不喝酒了。嶽父在單位是科長,晚飯在外麵吃的機會還是很多的,這樣趙永春也就有了很多不喝酒的機會。不喝酒的趙永春在炕上是可以大有作為的,他摟著王曉霞幹瘦的身子,事情做得極為肥碩。

趙永春是個性欲很強的男人,有他謝了頂的天靈蓋為證。趙永春曾在一本雜誌上讀過這樣一篇文章,說謝頂的男人體內荷爾蒙都十分旺盛,趙永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禿頭,心裏感到無限的平衡,能夠擁有讓女性滿足的能力,就是不長一根頭發都值了。

新婚期間,趙永春對王曉霞的身體要多投人有多投入,他用激情浸泡著王曉霞,使她原本很單薄的身體在他的感覺中變了形,成了要多豐盈有多豐盈的人。這種感覺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隨著每晚喝酒次數的增加,做事情的頻率開始降低,激情也隨著頻率的降低開始減少,激情退潮,留下來的便是王曉霞真實的身體了。有一次趙永春竟然驚訝地發現,裸體的王曉霞居然像一個剛剛退了水腫的人,她的瘦十分紮眼,棱角分明,翻一翻身,身上的骨頭幾乎能發出金屬或石器一樣清脆的聲響。王曉霞的瘦對趙永春蓬勃的性欲是一種有效的遏製,得來不易的沒有酒精麻醉的夜晚便在這遏製中變得無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