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宮依舊奢華如昔,雍容華貴的鳳冠霞帔豔麗四射,一雙嫵媚鳳眸此時飽含質問,“本宮倒想問問你,做此事你意義何在?”
“母後英明,一切不正如母後所想那般?”黑曜石的眸子平淡如常,臉色雲淡風輕無半點漣漪,今天請安,母後既然如此相問,必是已然料到了其中緣由。
“你。。。”怒火燒紅了半個臉頰,“就為一個女人?你要丟掉你唾手可得的天下?”這個女人不是別人,還偏偏是那個賤人的女兒,無論多少年歲月了,那個女人的影子在她心裏如梗在喉嚨的刺,害她在這個華麗的宮殿裏夜不成寐。
“兒臣隻是要得到屬於兒臣的,兒臣自有分寸,請母後放寬心。”冷峻麵孔帶著俾睨天下的氣度,如今在朝堂上,他並不容易被扳倒,父皇不顧及別的什麼,總會顧忌他手上勢力,他會怕他會反。除了他,而他任何一個皇子都無法坐穩這個皇位。
“你知不知道,你是在拿你的勢力威脅你父皇就範,你父皇一旦知曉,整個魏家有可能不保?”淩徹自幼就冷靜獨立沒讓她操心,十五歲起就開始培養自己的勢力,魏家是自己的母族,而自己的父親也就是淩墨的外公是相當看重他這個外孫也竭盡全力的幫他,幸而這孩子也不負厚望,隻是她更清楚,坐在龍椅上的那個人全都知道,他無聲的蓄意對淩徹的日漸壯大羽翼。如今他如果知曉淩徹將拿那些來威脅他,他會饒了他們唯一的兒子嗎?但是老虎永遠是老虎,他能無意給你些什麼,也會徹底的收回去什麼,到宮中也大半輩子了,這點她是懂的,天下之臣莫非王臣,天下之土莫非王土。
“可現在的形式是魏家依舊輝煌如昔,而且探子似乎報告父皇和三哥那邊好像還產生了誤會吧,想必這個母後也有聽說吧”望著母後那哀戚的眼神,“還是母後覺得兒臣這樣會讓父皇為難,還是怕事後父皇震怒,而連帶的更加不待見你?”
像是被淩徹的話所驚到,想想也是,他人道她魏遙光鮮亮麗雍容華貴,又有誰知曉她在這深宮中的企盼,她是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卻也可笑的怕他那厭棄的目光。她抿起唇角恍恍惚惚的笑了笑,笑得淒迷而悲滄,還是她的孩子看得清楚啊!
“我隻不明白,那個賤人的女兒有什麼好,她自己不願嫁你,她避你如蛇蠍,你為何還要去。。。。那般犯賤?”良久嫵媚雙眸漸漸染上平日的色彩,眼中有些諷刺,她不會為那悲傷太久,她雖在**中愛的悲哀,卻依舊在他身畔不是嗎?和他共享著這個天下。
剛剛看見母後雍容的臉上極少出現的脆弱來,淩徹也知自己說的似乎有些過火,聲調也緩和了下來“心裏的那份感覺怎可能會因為她對自己的好壞而左右搖擺,母後不會,兒臣亦不會,曾經告訴母後兒臣要父皇賜婚是預謀屈家軍,那隻是兒臣的一個謊言,想讓母後善待她的謊言。”他的目光深遠而悠長,緩緩地擲地有聲,雖在說自己做錯的事,卻讓人聽出他隻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當淩徹親口說出自己愛屈漣,魏遙的臉色頹然蒼白,十指緊扣自己是的手板心,她絕不會讓那個女人的女兒再以後漫長日子裏來礙著自己的眼睛。
夜裏,皇上擺駕鳳棲宮,魏遙鳳冠霞帔笑容端莊出門迎駕行禮,入眼一襲金黃龍袍加身偉岸身子,“臣妾給皇上請安”
熟悉龍延香的味道沁人鼻息間,金黃的龍袖輕扶起她行禮的身子,聲音是屬於他嗓音,她聽得出這次他的聲音溫和中卻帶著深深的疲憊“夫妻間無需這些禮數的”
“雖是夫妻,禮數亦不可少的”她輕聲笑道,帶著柔柔的嬌嗔,熟稔的口吻,讓她不由想起民間的老夫老妻,心裏頓時暖和一片。
抬眼才發現,他鬢間不知何時已經有了白發,她有多久沒有像今天般看他了。她恍惚了會兒,是呀!自從打了屈漣,他來興師問罪後,好久沒來了咧。
他亦是笑笑,並未多言,隻是執起她的手,兩人相伴著沒入了鳳棲宮中。她想這是多麼美好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啊!
第二日,她醒來,才發現枕畔已沒了溫度,昨天他們長談到深夜,這是第一次她沒有伺候他起床,她和他一起的時日少之又少,她雖貴為皇後卻也從不持嬌,他早朝,她必醒,為他準備朝服,送他走出鳳棲宮。她覺得那是她喜歡做的事情,像一個普通百姓家的妻子,早上與丈夫依依惜別,晚上等丈夫倦鳥歸巢,她本出生於世家,從小被教育嫁夫從夫,而她嫁他,他身為一國之君,他那麼優秀,她就那麼一點點為他心動,她珍惜跟他在一起的的每一點時光,隻是她忘了臨嫁前一天,父親語重心長告訴過她,皇宮裏是沒有愛情,動什麼,都不要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