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5:風花雪月(1 / 2)

瑤池躺在床上,麵色慘白,氣息微弱,昏迷不醒。蒼術早在雪苑時便給她喂了藥丸,回到公主寢殿後又為她施了針,一下午守在床邊,寸步不離。

毓在床邊來來回回,步子有些急:“你怎麼能由著她去雪苑?明知青雀他……”他輕歎了一聲,這事也怨不得別人,隻怪自己沒有事先說明,是他的疏忽。

蒼術收回把脈的手,為她掖好被子,想起與她爭執的一幕,眼底閃過一絲異樣,卻又瞬間隱沒:“公主的性子變了。”

毓覺察到他微妙的變化,沉吟了片刻,說:“是啊,她已經不再是原來的她了。”正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時,抬眸看向門口,“項嶸?”

隻見一個麵如冠玉,朗眉星目的少年邁著方步進了內寢,雙手一背,說道:“聽說這丫頭被青雀給迷昏了,來瞧瞧。”仰脖看向床裏,“呦嗬!還真是的,好玩好玩。”

毓早料到他會來,絲毫不覺得意外,對他講:“我正要找你,今晚就由你給公主侍寢吧。”他自己還有事務要處理,脫不開身,而蒼術身子虛弱,忙了一下午早已是體力不支,流觴晚上又要去風花雪月談生意,衍宿卿更是一口回絕,眼下能侍寢的也隻有他了。

項嶸正愁沒機會接近瑤池,自是求之不得,滿口答應:“好說好說,你快去忙你的吧。”

毓不放心地看他一眼:“你最好安分些。”

項嶸嘴角扯出一個冷笑:“怎麼?還怕我吃了她不成?”

毓沒再說話,莫可奈何地看著瑤池慘白的小臉,片刻後,徑直離去。

毓走後,項嶸挑著眉,似笑非笑地踱到床邊,正看瑤池也是一陣訝然:“平時見她總是罩著麵紗,我當她長得見不得人呢,沒想到竟是這般貌美。”他眼睛直愣愣地看著瑤池,手指動了動,竟有種想要觸碰她的衝動。

蒼術立即擋開他,沉聲道:“太子請自重。”

項嶸回神,嗤笑一聲:“知道我是太子還敢攔我?”

蒼術不卑不亢地站立一旁,講道:“在公主府裏,我們隻是她的夫君,並無尊卑貴賤之分,叫聲‘太子’是請你記住自己的身份,別因此毀了兩國的聯姻關係。”

近年來,鳳凰國日漸強大,周邊幾個國家皆是俯首稱臣,紛紛請求與鳳凰國聯姻以示忠誠,朱麒國為表誠意,更是將太子項嶸拱手奉上,以此來換取兩國間的和平。

“行啊蒼術,我一直當你是棵悶頭蔥,想不到嘴邊還長芽了!”項嶸不甘心被他壓了氣焰,一時半會兒又想不出對付他的辦法,幹脆扭身一屁股坐在床邊,蹬掉短靴,一骨碌翻上床,雙手撐在瑤池頸項邊,打算蠻橫到底,“不讓碰,我偏碰。”得意低頭時卻嚇了一跳,結巴道:“你……你眼睛瞪那麼大幹什麼?”他剛剛隻顧著和蒼術較勁,竟沒發現瑤池已經醒了。

瑤池護短,抬腳就踹:“哪來的無賴!”

項嶸輕巧地閃過,翻身下床,撣了撣錦袍:“好說,本太子項嶸,你的夫君是也。”然他心裏卻道:都說這丫頭受傷之後性情大變,果然不假。

瑤池坐起來,“哦”了一聲:“原來你就是項嶸。”她可算見全了六位,細看項嶸,隻能用“可愛”來形容他,標準的鵝蛋臉型,像個大號的瓷娃娃般,濃眉大眼,鼻子挺翹,一頭長發泛著紫色的流光,一半束在頭頂,用一頂小巧的紫金冠固定,剩下的一半隨意披在身後。整套的紫金滾邊錦袍,其奢侈度較子陽流觴有過之而無不及。即便如此,瑤池對他的印象分仍是負數,真是可惜了他這張純良無邪的臉!

瑤池收回視線,問蒼術:“毓呢?”

“出去處理些事情。”蒼術答。

“流觴呢?”

“在風花雪月談生意。”

“風花雪月……”瑤池低聲重複,聽這名字,已猜到是什麼地方。

一聽“風花雪月”這四個字,項嶸立即來了精神,搶白道:“風花雪月在鳳凰國可是首屈一指的青樓,而且各國都有它的分店,想不想去見識一下?”

瑤池將視線移向他,斜睨著:“說的好像你家開的一樣,經常去?”

項嶸一臉不屑道:“試問各國的王孫貴族,哪個不去風花雪月?”想他十二歲時便被皇兄們以“體察民情”為由騙出皇宮,在風花雪月裏待了三天三夜,自己雖沒真做過什麼,但該聽的,該看的,該懂的,一樣沒落,不該懂的也懂得不少。

瑤池一聽不服氣了,叫板道:“誰說的?我就不去。”

項嶸眼角掃了她一眼,表示理解:“你一個女人,又是公主,那種地方,不去最好。”他從小受朱麒國男尊女卑的思想教育,在他看來,女人的作用無非是供男人玩樂及傳宗接代。

瑤池倒是不以為意,坐在床邊,兩條腿一下一下地晃蕩著:“難道說風花雪月裏隻有妓女?沒有男妓?”

項嶸抱著胳膊:“當然不是,你們鳳凰國崇尚的可是男女平等。”這也是他最不能接受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