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的,瑤池肯答應讓玲瓏陪著她在府中走走。她自打在雪苑見到青雀吐血後,再不敢貿然亂闖,熟悉的地方隻有飯廳和她自己的寢殿。衍宿卿的劍苑和子陽流觴的玉苑因為隻去過一次,又有突發狀況,所以印象不深。而它們全部加起來才是公主府的四分之一不到。
瑤池忽然發覺,毓倒像是公主府的主人,而身為主人的她則更像是來做客的客人。
所以這一次,她決定“翻身當家做主人”,非要逛個透徹不可。
逛了一路,瑤池發現府中的建築大多是獨門獨院,不與其它建築相連的。像自己的寢殿就是一間正殿,兩間耳房,一個前庭院和一個後花園組成,其他人也隻在規模和風格上稍有差別。換句話說,戶型是一樣的,就看住戶怎麼裝修了。
想象府中一個個形色迥異的美男會怎樣裝飾出自己的個性來?這著實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奈何天公不作美,轉眼間下起小雨,且還有越下越大的趨勢。玲瓏便引她到書房避雨,順便歇息。
書房建在僻靜處,圖的是一份清靜。書房內素淨雅致,除了一排款式大方的紫檀木書架和書桌,再無其他,與聖女的氣質完全吻合。
瑤池叫來玲瓏,將鏤空雕花的窗戶打開,好讓室內空氣可以流通。然後,她手捧茶杯立在窗前,聆聽著細細的雨聲,享受著片刻的寧靜。
美妙,愜意。可以暫時不去想那些煩心事。
不多時,雨便停了。
瑤池仰臉望天,被雨水洗滌過的天空,看上去格外澄藍明淨。
雨後的空氣混合著花香,清新怡然,讓她忍不住多做兩個深呼吸,隻覺神清氣爽。沒了雨水的阻礙,視物更加清晰,瑤池慢慢將視線落回地麵,透過竹林,可見一百十平方米的空地,瑤池指著那裏問玲瓏:“那塊空地是做什麼用的?”
玲瓏上前要為她更換新茶:“回公主,那是練武場。”
就聽“啪”的一聲,瑤池失手將茶杯掉在地上,碎了。
“公主沒事吧?”玲瓏忙跪下身,掏出手帕為瑤池清理裙擺。
瑤池趕緊拉她起來:“快走。”隻可惜,主仆二人剛走到書房門口就被人攔住了去路。
“公主,你失約了。”一個低沉又隱含怒意的聲音傳來。瑤池不用瞧也知道是誰,索性心裏一橫,管他的!一把推開擋路之人,拉著玲瓏就跑。
那人冷眼瞧她的背影,由著她跑,倒要看看她能跑多快。
瑤池被裏三層外三層的服飾墜得要死,又一腳踩到裙擺上,身子就這樣輕飄飄地飛了出去。
那人隻是驚了一瞬,跟著一個跟頭落到她麵前,在她跌倒之前,更快一步地把她扛在肩上,讓她免遭“撲街”之苦。
“啊!”天旋地轉間,瑤池不忘掙紮:“放開我!放開我!衍宿卿,你這個大色狼。”她不停在他強壯的後背上捶打,但是絲毫不起作用,這力道對他來說,更像是在搔癢。
衍宿卿理都沒理,一拍她的屁股:“放開你?然後繼續放我鴿子?哼,你想都別想。”
瑤池被打疼了,羞憤得大叫:“流氓!太黃太暴力了。”
一旁的玲瓏護主心切,拉住衍宿卿的衣袖懇求:“衍公子……”隻可惜,後麵的話被衍宿卿一記眼鋒硬生生斬斷。
玲瓏無法,隻得溜出府找毓求救。
衍宿卿扛著瑤池,隨便找來一名下人,吩咐道:“去把各苑公子都叫到比武場,我要跟公主比武。”
下人一見這架勢,嚇得瞠了目,連請安都忘了:“是,是,小的這就去請。”
“唰”的一下,消息一傳十十傳百,不到片刻功夫便在公主府裏傳得沸沸揚揚。凡是手上沒活計的下人全都跑來比武場看熱鬧,搞的那裏成了菜市口,而瑤池則成了眾目睽睽之下的待宰羔羊。
竹苑、玉苑、麒苑、雪苑的主人悉數到場,毓聽到消息,也正往回趕。
一炷香過後,比武場被人用隔離帶圈起來,分為場內場外兩個部分。場內已按衍宿卿的吩咐擺上桌席,東麵坐著衍宿卿、項嶸和青雀,西麵坐著子陽流觴、蒼術和毓,在他們身後還站著各自苑裏的隨侍,場外還有百十來號下人圍觀。場麵相當的壯觀。
玲瓏艱難地擠出人群,跑到場地中央,抱住地上的瑤池安撫道:“公主別怕,奴婢把毓公子找回來了。”說著,她想攙扶起瑤池,卻見她不動一下,玲瓏奇怪,“公主?”
瑤池渾身麻得齜牙咧嘴:“我被那家夥點了穴了。”一轉頭瞪住衍宿卿,叫罵道:“臭流浪,你不是要比武嗎?好,老娘跟你比。”
她這一句話,讓在座的六位不約而同地蹙起了眉頭。
場外也開始七嘴八舌起來。
“‘流氓’說誰?衍公子嗎?他對公主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