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觴眉梢一挑,看她,“還說沒吃醋?”
瑤池抽抽嘴角,回看他道:“拜托,別自作多情好不好?”
流觴不答,笑意更深,拉住她的手,“走了。”任平安在身後怎麼喊,怎麼叫,他全當聽不見。
他拉著她七拐八拐,拐進一個弄堂裏,手腕一用力,將她甩至身前,不等她站穩,他欺身上前,臉慢慢貼近,直到鼻尖幾乎碰到她的鼻尖,才停下,嗬氣道:“下次再遇到這樣的事,記的幫我解圍。”
瑤池暗鬆口氣,還以為他會對自己做出什麼事情來,睨他一眼,“我為什麼要幫你?”
流觴見她還是害怕了,偏頭一笑,重新轉回時,卻換上了一副生意人的嘴臉,唇邊的笑意未及眼眸,使他看上去又多了幾分邪氣。
他不知從哪掏出個巴掌大的精致算盤,在她麵前晃了晃,金珠沙沙作響,接著煞有其事地撥弄起來,“我子陽家供養公主府整十年,粗略算算,差不多一千三百萬兩……黃金。”他故意將“黃金”二字咬得很重,然後挑眉睨著她。
“什?嗎?”瑤池嘴巴張得老大,不可置信地伸出三根手指,“一千三百萬?還黃金?怎……怎麼會這麼多?”她堂堂一國公主,不是掏不起錢,隻是他供養的是整個公主府,又不是她一個人,就算是她一個人,又不是她本人,她可是什麼都沒有享受到,就這麼平白無故把錢還他,想想心都疼。恍然有種被訛詐的感覺,斜眼看他,“你是不是蒙我?”
流觴又不知從哪掏出把扇子,“刷”地展開,扇了一扇,鳳眼半眯,邪氣更甚,“你說呢?”
瑤池“咦”了一聲,圍著他打量一圈,沒什麼特別啊,他是從哪掏出那些東西的?
流觴將她拽回,一把握了她的腰,傾身過去,溫熱的呼吸落在她耳邊,“想知道?我晚上告訴你。”
熱氣離了耳邊,驀地腰間一鬆,手腕又被他抓住,瑤池反應過來時已被他拉出了弄堂。
“喂!放開我,到底你是公主還是我是公主?”她對他大喊。
“你是。”流觴頭也不回,隨口回答。
“那你還敢對我無禮……啊!”瑤池話沒說完,再次被他抱住,被迫看向他的俊顏,見他半眯的眼中閃過一道冷光,微微一愣,就聽他道:“奉勸公主一句,如今身處異鄉,盡量低調些,免得惹禍上身,連累我們大家。”
一句話,堵得她啞口無言,是啊,自己確實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尤其像這樣單獨行動的情況下,萬一又冒出幾個苗疆人,後果不堪設想!仰臉重新打量起他,不得不承認他想得周全,隻是!既然怕受牽連,幹嘛要跟來?在府裏待著不就好了?還有,他就不能換個方式說話?非要摟摟抱抱才說得出口?
扁著嘴,暗嘀咕了句:“喜怒無常的家夥。”
流觴就當沒聽見,拉著她徑自前行。
玉珍玉蘭兩姐妹在客棧門口等候多時,見他們可算回來了,雙雙跑過去,卻一同發出了驚叫聲:“公子!您這是……”
流觴朝兩姐妹笑笑,拉著瑤池進了客棧。
瑤池前腳剛邁過門檻,就聽身後玉珍拜道:“謝天謝地,子陽家有後了……”
噗————瑤池差點跌倒,黑了一張臉,這丫頭腦子裏想什麼呢?拉個手而已,想太多了吧……
流觴一邊往裏走,一邊笑著回頭,“說的不錯。”
瑤池拿眼瞪他,“少臭美了你。”
流觴拉著她,來到最大一間的包廂門口,捏了捏她的小手,推門而入。
包廂內古樸典雅,一張十人圓桌上擺了八菜一湯,因擔心大家水土不服,毓特意讓隨行的廚子將口味做的清淡一些,且都是以青菜為主,其細心程度可見一斑。
流觴見大家圍坐在飯桌旁,抱歉地笑了笑,“讓大家久等了。”
項嶸抱著胳膊支在飯桌上,起哄道:“呦嗬!我沒看錯吧?咱們的流觴公子能碰女人了?”
大家早注意到了,隻是不說,唯獨項嶸嘴邊沒個把門的。
毓微微一笑,朝瑤池招了招手,“餓了吧?過來吃飯。”
瑤池一聽,覺得不是味,明明是她的夫君,這語氣怎麼聽著更像是她爹?!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於是甩開流觴的手,轉身擺擺手道:“不吃了,我減肥。”說完走出包廂,由玲瓏領著回了房間。
項嶸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衍宿卿,不可思議道:“她這是……害臊了?”
毓看了看項嶸,又看了看流觴,沉吟片刻,對大家道:“吃飯吧。”
瑤池的房間是這家客棧裏最好的一間,所謂“最好”,也隻是房間大一些而已,格局擺設什麼都不盡相同。
瑤池見房內設施一應俱全,滿意地點了點頭。
玲瓏暗鬆了口氣,偷偷看向瑤池。
瑤池心煩,見她欲言又止的,開口道:“有什麼話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