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德采比盧失聲驚呼:“即便最強悍的魔法師也不可能活過千年歲月啊,即便在我們西摩人的曆史記載中,就算最強大的聖魔導師也不過隻有不到五百年的壽命而已,那已經是非人般的存在了,上神法師的名字中雖然有上神二字,但他畢竟不是神啊!又怎麼可能千年而不死?”
那黑影搖搖頭,苦笑道:“也可能是我杞人憂天了吧,但是千萬不要小看天下人,這是我對你的忠告。其實這也是你們西摩人最終滅族的根本原因,如果不是因為你們狂妄自大、囂張跋扈,你們西摩人也不會被全天下人群起而攻之,在全盛時期被覆滅?實在是可悲可歎,你作為西摩人的傳人,一定要記住先輩的恥辱和教訓,切不可狂妄自大,知道嗎?”
德采比盧如同學生一般恭敬的彎腰點頭,沉聲道:“謹尊主人教誨,德采比盧現在不過是一個孤家寡人而已,不敢有複國稱霸的妄想,隻想追隨主人左右,為主人君臨天下披荊斬棘、效犬馬之勞!主人的事便是我德采比盧的事,即便要我上刀山下火海,德采比盧也絕不會皺皺眉頭。同時也是想借主人的蔭庇為西摩人留下一點血脈而已。”他極盡阿諛奉承之能事,就如同宦官一樣諂媚。
德采比盧急於轉移話題,便指著八王殿四周的蒼翠群山微笑道:“主人,這幾日以來,我日夜不停的從北方冰原調來數以萬計的荒鬼,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大荒鬼的層次甚至還有數百隻狂荒鬼,您也知道狂荒鬼的力量,我相信憑它們的力量足以將這一萬名花之大陸的強者消滅殆盡!”
那黑影點點頭,道:“有了這些荒鬼,那些所謂的人類強者不過都是一群草芥而已,完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將其剪除,況且八王殿中也不是坦途,他們此次不知天高地厚的一湧而入,恐怕將要麵對他們畢生也難以想象的厄運吧!哈哈哈!”那黑影似乎想到了什麼得意之事,笑個不停,聲音刺耳沙啞令德采比盧又是心驚膽戰,於是便縮頭不再說話。
那黑影沉默了許久,又接著道:“你這就去布置吧,在距離此地不遠有一處山穀,是上佳的伏擊之地,你將荒鬼和狂荒鬼布置在那裏,一旦那些強者從八王殿中潰敗而出時,聖殿騎士和護教士便會帶領他們從那山穀撤離。我不論你使用什麼方法,不過勢必不能放走其中任何一個,切記一定要將他們徹底撕成碎片,不要留下一根骨頭!”那黑影說得咬牙切齒,彷佛與那萬名強者有刻骨仇恨一般。
德采比盧聽的寒徹心扉,驚呼道:“連聖殿騎士和護教士也要一網打盡不成?”
那黑影嘿嘿冷笑道:“難道他們就不是人類強者了嗎?這些人雖然暫時對我們不會造成威脅,但是將其一並剪除,對我們日後的計劃是有大好處的,絕不可心慈手軟!”
德采比盧躬身應是,再也不敢有任何疑問便飛身而去,他腳下白光閃動,如同騰雲駕霧般在樹冠之間一掠而過,驚得林鳥、山猴驚叫躲避,以為鬼魅。
直到德采比盧走遠,那古怪的身影竟慢慢變得凝實起來,逐漸的,一個瘦小枯幹的老者出現在虛空之中,一襲純白聖潔的神袍陡然出現輕柔的披在他的身上,一瞬間彷佛惡魔變成了天使,那老者緊閉雙眼滿麵慈,周身彷佛有神光籠罩,竟赫然是那位新任教宗班傑明!
班傑明緊閉的雙眼慢慢的張開,露出一雙惡魔般漆黑如墨的雙眸,他默默的注視著德采比盧消失的方向,唇齒間露出一絲猙獰的冷笑,將那一臉慈悲徹底打碎。
班傑明冷笑道:“哼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麼算盤嗎?你雖然說你是孤家寡人,但我卻知道你西摩人餘燼未滅,你背著我召集天下西摩人餘孽,妄圖興風作浪!難道你真的以為憑借區區八王神器就能對抗於我?你雖然表現的沒有野心,但我卻知道你對西摩複國念念不忘。你這小小的誌向怎能與我的鴻鵠之誌相提並論,於我而言,你又與螻蟻何異?要知道這花之大陸也不過是天下間的彈丸之地,以你的目光和心胸,又怎能知道這天下還有更加恐怖、更加令人覬覦的廣闊大地啊!”
他輕輕的站在枝杈之上,隻踩著一枚半枯的樹葉,卻彷佛踩在堅實的地麵上一樣巋然不動,他又將目光轉向八王殿的方向冷笑道:“又是一群螻蟻,消滅了你們也無關痛癢。哼哼!你們終究要死在此地,追隨你們前輩的亡靈,永遠埋骨在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