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家。
夙嫣然回到家後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裏。
她空洞的雙眼無神又落魄,抵在門背後的身子逐漸滑落,她以一個極沒有安全感的姿勢蹲在地上,雙手環膝。
內心一片麻木,夙嫣然不想動也不想說話,此刻,她的腦子,一片空白。
空洞無神的雙眸終於在久久凝視著麵前的地毯後,落下了大顆大顆的淚滴。
愛,真的是一個很可怕又令人痛苦的東西。
夙嫣然此刻是真真地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感受。
從小就對季蓮有一種特殊情況依賴感,自十五歲那年開始,她也為自己的青春勇敢地搏了一把,撒出了自己的一腔熱血,義無反顧。
七年……
她跟在季蓮身邊七年,就真的無法撼動他的心思分毫,他真的,不愛她。
或許十五歲那年的她義無反顧地豁出一切,不計結果,但是二十二歲的她,怎麼也想不到,這結果來得太痛太傷人。
好多次安慰自己放手,好多次讓自己學會放下,可她怎知見到那樣的一幕還會如此心痛……
夙氏旗下私人醫院。
“大少,我們已經抽取了蓮少的血液樣本,具體情況我們還需要進一步化驗分析。”
醫生手中拿著一份報告,恭敬對夙離笙說道。
夙離笙沉默著點了點頭。
醫生退下。
病房內,季蓮麵色蒼白如雪,他呼吸淺弱,整個人看起來像是沒有半點生氣。
高級vip病房的長廊上一片寂靜。
夙離笙倚身在光滑的牆壁上,習慣性地想要拿出一支長煙來抽,卻發現兜裏已經沒有了,他順便拿出手機看了看,裏麵還有季蓮進醫院之前季小鳳發來的最後一條消息。
【離笙離笙,你什麼時候回來呀?我都困了~】
盯著手機裏的這條消息看了許久,最終夙離笙蹙著眉頭,一字一字敲下回複季小鳳。
消息發完,夙離笙眼眸輕闔,眉間眼角崩起的弧度無一不顯示他此時嚴肅的情緒。
“嗒嗒嗒……”
寂靜的走廊上,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
女子容顏貌美,神情清冷,一頭及腰長發高高紮起,給她增添了幾分冷肅的氣質。
夙離笙抬眸看向來人,狹長而深邃的眸底閃過一絲精光,他神色晦暗不明地看向女子,薄唇輕吐出兩字,“蘭菲?”
蘭菲眼神沒有半分波動地看向夙離笙,嗓音清冷開口道,“把他交給我。”
聞言,夙離笙薄唇微勾,眼神戲謔睨著她,“怎麼?你喜歡他?”
蘭菲眼神驀然鋒利抬起,她一隻手利落從腰間抽出一支短槍指向夙離笙眉心,眸底的冷光睨向他,她語氣不悅,“少廢話!把他交出來!”
夙離笙薄唇上的弧度徹底消失,他雙眸微眯著看向蘭菲指著他的槍,嗓音低冷開口道,“在我的地盤上,還這麼囂張?”
蘭菲眼神清冷睨著夙離笙,食指與拇指並動,電光火花瞬間,手中的槍就要走火,卻在這時,她帶著一條手表的左手突然有了輕微動靜。
雙眸清冷掃了掃前方不遠處的病房,蘭菲突然利落收回手裏的槍,別回腰間,徑直踏著高跟鞋往前走,路過夙離笙時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越過。
夙離笙轉身,邁起長腿跟了上去,卻發現病房裏的季蓮已經醒了!
蘭菲徑直推門走入病房,來到季蓮床邊,她眼神沒有半分波動地看著他,嗓音一如既往地清冷,“怎麼樣了?”
季蓮蒼白的臉上掛著一抹稍顯勉強的笑容,“沒事。”
“阿蓮。”
夙離笙也進入病房,來到季蓮身邊。
季蓮沒有看夙離笙,而是對蘭菲說道,“辛苦你了,回去吧,我沒事。”
聞言,蘭菲也不作過多停留,季蓮話音剛落她就抬起高跟鞋走出病房。
夙離笙看著蘭菲幹脆利落離去的背影,回眸看向季蓮,坐到他床邊。
“阿笙,”季蓮蒼白的麵容上始終想要掛起那抹玩世不恭的笑容弧度,隻是如今這笑容看起來勉強無比。
夙離笙看著他,低沉應了一聲,“嗯。”
“不要告訴她。”
聞言,夙離笙又抬眸深深地看了季蓮一眼,最終他答,“好。”
“阿笙,還記得夏天走的那天晚上嗎?”季蓮將頭靠在病床床頭,他一張帥氣的麵孔早已蒼白無血,唇角上時常揚起的玩世不恭的弧度早已變淡。
“記得,我們都喝醉了。”
夙離笙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突然提起這個,但是他一問,他就自然答了出來,兩人像正常聊天一樣,他此刻也不知該出口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