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冉,該吃藥了。”秦海端著藥碗出現在我麵前。我正在躺椅上納涼,卻是沒有聽到他的腳步聲。
想來過不了多久,我這耳朵也要廢了。
隻是我沒有告訴秦海,我的聽力也出現了問題。
我點點頭,衝他笑笑,接過他手中的藥碗,一仰頭全喝了下去。
起初聞著那藥味,我是半分都喝不下去,這喝了百年了,我早已習慣了。
喝藥已是與喝水無異。
這百年來也是多虧了秦海的照顧,要不然隻怕我早已是身首異處了。
秦海接過空的藥碗,說更深露珠,怕我著涼,便扶我回到屋內躺下。
看我閉上了雙眼,他又在我床頭站了半晌,才轉身離去。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睡意朦朧,恍惚中,我似乎又去了了東華宮,我又看見了雲翼,他一臉的怒氣,冷冷的看著我:“小冉,你為何要加害清顏。”
我不懂,難道清顏做了錯事,就不該得到應有的報應嗎?
“這是她應得的。”我淡淡的應著,我並不覺得我錯了。
“應得的?你真是越來越不可理喻了!”
我覺得心裏有什麼東西好似在慢慢下沉。
他原來就是這麼想我的,連緣由都不過問,便給我定了死罪。
“我不可理喻?恩,我確是學不來風琬那般,溫婉可人。”
他神色晦暗的望了我一眼:“你終究不是她!”
揣著半月的忐忑,沒有敢問半句,我害怕事情確如清顏所言。
如今卻是氣急了口不擇言。
而原來他真的隻是拿我當了替身。
原來他並不是愛我。
我任憑淚水奪眶而出。
那一天清顏約了我去喝茶,我想著她既是雲翼的正妻,少不得日後還要走動,雲翼也交代了,盡量不要和清顏鬧得僵了。
雖然知道她不喜歡我,我亦是不怎麼待見她,可我還是去了。
到了花園才知道,她是要告訴我風琬的事。
她拿著風琬的畫像朝我比對著:“嘖嘖,還真是像,真是找不出差別啊。”
我從來懶得理會清顏,可看著那個畫像,我也是疑惑了,這到底是誰。
她笑笑道:“這女子叫風琬,是雲飛未飛升成上神時,在人間娶的妻子,她們還有一個孩子,隻是可惜啊,都去世了。”
我隻覺得血氣直衝腦門而來,我有些暈暈的。
有些答案呼之欲出。
清顏依舊保持著高傲的姿態:“你不過是個替身。”
“我是替身又如何?你若不是清家的女兒,你能住在這裏,日日守著他?你也不比我好在哪裏。這些想來,你比我明白。”
我轉身離去時,看到清顏一張俏臉煞白煞白。
很好,這次她又沒有討到便宜。
而現在,看著雲翼抱著清顏,清顏渾身是血,蒼白著臉頰,卻是一臉的得意、我見到我視為夫君,視為唯一的男子,抱著清顏快步離去,我知道,這次我贏不了了。
而我也不想贏了。
因為我不想再爭了。
愛過,恨過,隻當浮生若夢。
我再也不願跟她們有牽扯了。
他們走後,小於卻領著幾個小廝迅速的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我一點也不疑惑,我知道,清顏最害怕夜長夢多。
我與他們打鬥起來,卻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
他們擒了我,灌了我一大碗藥,我感覺嗓子像刀割一般,真的很疼啊。
隨即我聽見一聲脆響,雙腿瞬間失去了隻覺,而後便是鑽心的痛。
我猛然驚醒,發現枕頭上已是濕了一大片。
當時那樣的疼,我都不曾掉過一滴眼淚。
日後想起與雲翼的總總,卻總是潸然淚下。
後來他們將我扔在了洪荒之巔,讓我自生自滅。
他們知道我終究是死不掉的。
清顏真是好狠的手段。
秦海卻找到了我,他總是在最危難的關頭出現在我麵前,我望著他,笑了。
他抱起我,眉頭深皺,微有怒氣:“你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是誰傷了你!”
我張嘴卻是一個字也發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