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容慢慢淡去，撫在秦海臉上的手重重落下，秦海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將她緊緊護在心口。
朔風漸漸有小下來的趨勢，死氣沉沉的太陽不知何時也已經躲到了天空的另一麵，漆黑的夜晚，偌大的宮殿空無一人，不遠處有人提著一盞燈籠漸漸行來。
那人將燈籠放在地上，跪在秦海麵前，緊皺著眉勸道：“宮主，一整天了，回去歇歇吧。”
秦海沒有理會，兀自道：“莫語，你說這天下於我還有什麼意義？”
莫語一怔，隨即道：“宮主哪裏的話，這天下本來就應該是你的，您就應該將這錦繡山河踏於馬下，做著天上地下第一人。”
“可是，再沒人看著我，聽我說這天下事了。世人常說，古來帝王皆寂寞......”
莫語張了張嘴，還是忍不住打斷了他：“宮主，夫人已經去了，您這是何必呢，您這樣夫人也不會安心的啊。”
說完可長頭在秦海跟前：“還請宮主以大局為重，夫人的大仇還等著您給她報呢。”
秦海眼中閃過一絲的淩厲，他抱著小九慢慢的站起身，沉著嗓音，無悲無喜到：“傳令下去，三日後，攻打雲華宮！”
莫語磕頭領命道：“是！”
秦海抱著小九慢慢的往宮殿內走，凡是他走過的地方宮燈漸次亮起，秦海低沉的嗓音自風中散開：“小九，我知道你怕黑，我已經為你掌起了燈，你要記得回家。”
宮中燈火通明，宛若白晝，秦海手中拿著小九寫下的信，兀自苦笑，她還是什麼都知道了。
那日之後，秦海可以的去忽略了那些細節，可是現在回想，那些片段又漸漸的完整，任何的細枝末節他竟然都記得那樣的清楚。
他清楚的記得那日，他們本是要成親的，卻在成親的前一晚，魅上突然來了，他心知這一切都是陷阱和陰謀，他卻還是著了她的道，當他聽到小九的尖叫聲時，立馬衝了出去，追出去片刻，他就明白是中計了，雖是關心則亂，可他怎麼會那樣容易的就上了當，後來的很多時候，他都很恨自己，為什麼這樣大意了，若是當時他沒有大意，小九興許還在人世，他可以帶她修仙，跟她遊遍這錦繡山河。
可是一切都沒有如果。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蓬萊上神探出頭來，他看著秦海古井無波的眼中壓抑著的什麼，他登時明白了，今天說話可得小心。
他掩嘴咳嗽了一聲。
秦海頭也不抬的盯著小九寫的信道：“有事？”
蓬萊上神望著那信頓了頓道：“你是三日後要出兵？”
秦海抬頭望了他一眼：“恩。”
蓬萊上神撓了撓頭：“雲家和清家還有天宮的其他宮主們，都已聯手了。”
“那又怎樣？”
蓬萊上神被堵得沒有話說，他深知，小九的死，對他的打擊很大，勸是勸不來的，至此隻能背水一戰了，他歎口氣道：“好！三日後，我們大戰一場。替小九報仇。”
蓬萊上神轉身離去，他腦海裏劃過許多無厭心境裏的片段，小九這個仇是必報不可的，同時心裏又感慨，覺得清顏跟雲翼不愧是夫妻，這次如不是清顏從中作梗，小九哪裏會這樣就喪命了去。比起心狠手辣，他們夫妻倒是絕配！
這樣多年，他見到的秦海為數不多的幾次發怒，無不跟小九有關係，他現在還能記得小九被擄去的那日，秦海血紅著雙眼，一把承影劍，獨闖鬼域宮，將鬼域宮人，悉數滅盡，整個鬼域宮都彌漫這血腥氣，聞了直覺得惡心，而那時的秦海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他就像是從地獄裏來的修羅，可怕至極。
可是蓬萊上神知道，小九隻剩了這一世了，她，再沒有來世了。
其實後來他告訴小九的並不是全部，但是她好像什麼都猜到了，因為第二天，蓬萊上神在角落裏發現了，帶血的手絹，有時候真是覺得她在不該聰明的時候聰明。
那日的情況若是真實的還原過來，應該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