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替罪羔羊(1 / 2)

這一天,王中仁正在朦朧中,牢門鐵鎖嘩啦一聲被打開,獄典提著馬燈進來,李四跟在他身後;“請老爺仔細,小心絆著。王中仁,你過來!”獄典提醒著李四,召喚著王中仁。

“你退下吧!我喚你再來。”李四吩咐著獄典,接過馬燈,回手把牢門關上。

王中仁看見仇人,分外眼紅,但他有自知之明,知道李四身手不凡,自己不是對手;李四也正基於此,方敢獨身一人深入牢房。王中仁早有了心計,待李四吆喝著:“刁民王中仁,何在?”時,王中仁用嗓音“嗯”了一聲,向馬燈摸去,突然一揚手,把那綠藥粒撚成麵兒,啪地摔在李四的臉上,罵道:“你這刁民,奪官害命,死有餘辜!跪下!”

李四本來是趁神仙安靜下來,偷著來牢房,想用綠粒藥麻醉王中仁的,沒等下手,讓王中仁先製住了。那綠藥粒砸到臉上時,化做一股煙,一下子就把他熏糊塗了。李四神經立刻被王中仁操縱起來,他撲通跪在地上:口裏說:“我是刁民,我奪官害命,我死有餘辜,我跪下!”

王中仁接過馬燈,扒下了李四的身服,穿在自己身上,又把自己的衣服套在了李四身上,喝斥道:“你這刁民,滾那邊去吧!”牢房裏那大傻和另一個犯人象死狗一樣藏在草叢中昏睡,絲毫不知這裏發生的一切,因為有言在先,獄典聽不到召喚,不能入牢,靜呆在牢外,王中仁弄不明白牢房以外的事情,縱然穿上通判服飾,也不敢貿然出牢門去當他的通判,把李四歸攏到牆角,問了一遍廳裏的公務上的事情,和李四這麼深的夜來牢中的企圖,李四神經失去自製,實話實說。王中仁對衙門中的事情了如指掌,便準備出牢房,先處置那位不怕凍的神仙,他呼叫“獄典何在?”

門外,獄典應聲推開牢門進來,接過王中仁手中馬燈,回身引路,把王中仁接到牢外。獄典送來了李四,接走的卻是王中仁,哪裏知道,這拉屎工夫,通判已變了另一個人了。獄典把王中仁送到衙齋。

次日,紅日高照。王中仁升堂,命帶神仙上堂。神仙踏入公堂,手指王中仁鼻問道:“我一夜未眠,為你求福。本以為雞叫三遍,你會登門拜我。卻為何我入公堂?心不誠,何來福報?”

王中仁眉頭微皺,溫聲細語道:“師父息怒,本官不懂仙界禮節,乃一凡夫俗子。今日請你到此,是要堂堂正正地地為您焚香沐浴,以示本官和廳中文武之吏對師父的虔誠。浴盆已刷淨,淨水已備,請師父沐浴之後,我們與師父共拜天神地神,好請師父巡察我廳牢中有無可殺而未殺,可赦而未赦之人。”神仙聽到這裏,怒容方消,猶豫地說道:“原來如此,不過,敬佛敬神,貴在心誠,沐浴不沐浴,都無所謂也。難道為師我還要去沐一番?”

“敬佛敬神,心誠,身淨,是我們凡夫俗子的傳統,也是對師父的敬仰方式,不必推辭,敬請師父沐浴。來人,幫師父寬衣解帶,送入內室。”王中仁話音一起,不容分說,神仙就被兩個膀大腰圓的公差,連扯帶拽,拖走了。王中仁吩咐公差,去把神仙的衣服拋到院中,用火焚燒;又喚一名公差把街上耍猴人的大木籠子借來一個。放在院中。

聽了王中仁吩咐,堂上兩列當差的,人人相視,不解其意。

過了一會兒,那當差的來秉報:“木籠子已放在院中。”

王中仁吩咐:“給神仙穿上褲頭,把他赤身裸體鎖入木籠。”

當差的來秉報:“神仙發怒了,拒絕入蘢,要穿自己原來的衣服,要麵見通判。”

“不要理他,把他綁鎖入木籠,抬到街上去!”

這樣對待神仙,當差的個個膽戰心驚,想勸不敢勸,要阻不敢阻。王中仁看出了眾人心思,說:“這個神仙,不值得敬仰,分明是個騙子。人間吉祥禍福,都是天定,該有災,則有災,該有福,則有福。一切發生的,都是應該發生的,一切沒有發生的,都是不應該發生的。他說古榆城有難,他來救黎民百姓。這裏若真有難,他有何德能敢與天象相抗?!實為口吐謊言,狂言!我是朝庭命官。天不承認的王朝,王朝安能存立?!我是大清王朝之通判,所做所為,實為替天行道。豈能被這鬼魅之人,江湖術士所騙、所欺!且一人做事一人當,縱然有個禍端,也是本官承擔,與眾位無關。我與諸位並去街上,看那神仙是怎樣大顯神通的!”

街上,木籠子四外邊,擠滿了大人小孩兒。神仙在籠子裏破口大罵通判,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神仙,來救古榆城的俗人,竟遭通判囚禁。這必將觸犯上天,罪上加罪,遭到天報。

誰也不敢搭言,想賣呆,又不敢近前,遠遠地觀望。忽然人群騷動,讓開一個缺口。通判王中仁帶幾名衙役走向木籠子。

王中仁任神仙在籠裏邊對自已手舞足蹈地謾罵,毫不在意,和聲細語地對神仙說:“師父息怒!”本官聽說:“大凡神仙,有上天入地之功能,穿牆越脊之本領,說大則大,說則小,化風變雨,無所不能。尚若不願在籠中瀟灑,可自行回廳小敘,何必動氣?”王中仁說罷,也不理神仙,轉身拂神而去。圍著的人,聽得分外真切,開始議論起來,覺得這神仙有點令俗人不解,他不願在籠子裏呆,為何不顯神通,從籠裏出來?對他,先前是敬而懼之,漸漸地不敬不懼了,人們圍上前去,看那神仙:罵聲越來越小,到了後來,他口裏喊出的竟是:“救命啊,凍死我了!救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