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孫小姐聽了父親的話,當既和宋老二嗑頭謝恩典,這時就聽“啊”的一聲,孫小姐的父親驚叫著摔倒在地上。衙役把他夫起來,他定了定神,指著那張懸賞的畫圖說:“大人,這不是別人,正是在下的侄子。他這是罪有應得呀!”
正是踏破鐵鞋無處尋,得來全不費功夫,高知府大喜,對孫小姐的父親說:“先生請講,他為何罪有應得。”
原來孫小姐父的侄子綽號萬事通,長得五官端莊,雖然腹中文墨不多,卻天性能說會道,自劫四處鬼混,不知什麼時候入了爵門。爵門乃江湖中的一門,入了這一行的人,熟悉官場製度、程序、禮節,他們成幫結夥行動,上可達宮庭,下可走通各層衙門,不僅同書吏勾結,且衙門裏的頭頭們也害怕他們。南通縣知縣段文昌,上任後,發現有一宗案件久托不結,他想做一個好官,下令屬下要將此案在三天內了結。第一天,看到案幾上放著一封信,寫著“送你銅錢五千貫,請不要了結此案。”;段知縣大怒,重申前令,要求一定要在三天內了結此案。第二天,案幾上又放著一封信,寫著“送你銅錢一萬貫,請不要過問此案。”段知縣還是要堅持審清此案,第三天,案幾上放著一封信,寫著“送你銅錢十萬貫,請不要了結此案。”連續三天接到不讓他了結此案的信,段知縣連大氣也不敢出了,家人問他,為什麼不再過問此案,段知縣說:“十萬貫銅錢可通朝庭了,如果我非要過問此案不可,我這腦袋說不定在衙門裏就被人暗中砍了,既使不被人暗殺了,我這個官也做不成了。”
爵門中的人就是幹預官場的事,但是主要的是為賣官和買官促成交易,從中獵獲好處。官的升遷大權在京城執權者的手中,爵門中的都和京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要當官的人有兩類,一類是當過官的人,沒有當夠,或嫌官小,還想升遷,一類是從來沒有當過官的人,想試試當官的滋味。萬事通成為爵門中的人,和京城的權貴結成聯盟,扮官行騙,坐著八抬大轎,行經南通縣,故意不走,住在廟中,這個小小的廟裏突然住進了八抬大轎的京城官員,消息傳出去了,南通縣知縣得此消息,連夜趕到廟中,以為時來運轉,有了得以接近朝庭的機會,他袖藏黃金,懷揣名人字畫,和萬事通見了麵。萬事通裝成高官貴人,喝退左右。
知縣見四下無人,明侃道:“在下想升遷到奉天府擔任府丞,請大人出一個價位?”
萬事通:“你曾經要審一個案子,第一天,你案幾上放了五千貫銅錢票,第二天你的案幾上放了一萬銅錢票,第三天你的案幾放了十萬銅錢票,我想你就按第三天的數吧,能打動你心的數,也能打動別人的心!”
知縣點頭稱是,按著江湖上的爵門規矩,知縣以奉天府丞的名義寫下了欠萬事通“銅錢十萬貫。”為什麼用奉天府丞的名義寫欠據呢,因為一當上了春天府丞,就要以奉天府丞的名義還人家錢,若是當不上這個職務,萬事通的欠條也不起作用,因為知縣不是府丞時,就是打官司,也打不成的。這種萬無一失的方式,也是爵門經久不衰的原因。
知縣辦成此事,當然也送了萬事通一筆活動經費,之後便回到衙門中靜待佳音去了。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莫知禍福,大清王朝也有動亂的日子,嘉慶帝在位二十四年,繼承前代形成的衰朽之局,有心興革而無力興革。長期積累的種種社會矛盾,不斷爆發為人民群眾的武裝反抗。嘉慶元年,川、楚、陝等省即爆發了規模浩大的白蓮教農民起義。起義以反清複明為號召,參加者多至數十萬人。武裝鬥爭遍及三省邊界和河南南部地區,延續了九年之久。清王朝為鎮壓起義,動用兵力十餘萬人,耗費軍費二萬萬兩。東南沿海人民的海上武裝鬥爭,隨之興起,先後曆時八年,波及浙江、福建、廣東三省。直隸、河南、山東地區的天理會起義,威脅京城,起義者曾打入皇宮,震動了宮廷。全國各地接連不斷的人民起義,此仆彼起。以嘉慶帝為首的統治集團終日皇皇,不能自安。清朝的統治日益動搖。萬事通與朝庭勾結的做買官生意的張大人被皇帝派到南方去圍剿農民起義軍,這一去竟墜馬身亡,萬事通的買官線就斷了。此錢一斷,重新建立新的買官關係還需要一段時間,知縣等不急了,雖然沒有把十萬貫銅錢給萬事通,但是送給萬事通的活動經費也是相當可觀的,他經過一番周折見到萬事通,萬事通明明白白地告訴他:“買官的線斷了!我告訴你吧,本人根本就不是什麼官員,不過是爵門中的一員而己。花你的活動經費,你難受,老子自己還為你搭了錢呢?你知道嗎?再說,你的錢也不幹淨,銅錢上有一股貧民的血汗味兒!你那官,別盼了!有機會也沒有你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