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羽抬起藍眸,幹枯枯的樹幹毫無生息,像是,死了……
“這是……”微微蹙眉,星雲出聲不解的看向仍舊安坐飲酒的老丞相。枯黃楓樹下,古稀老人促膝而坐,成堆的紅色楓葉上,是一位老者淒涼的漫長等待。
棕褐色的眸子中閃過一抹波光,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麼。老丞相忽的釋懷一笑,蒼老的麵龐上突地放開了些許,仿佛看開了什麼,“都過去了,或許……有些東西真的該放一放了……”閉眸,老丞相長出一口氣,無盡的悵然盡數輸出,薄薄的霧氣夾雜著渾濁的酒氣消散在空中。
棕色的木桌,紫砂酒壺盛著老者無盡的思念,順著一股清流通通彙入紫色的酒盞中。沉默半晌,老丞相張開了緊抿的幹澀紫唇,仰頭將之一飲而盡。
見狀,與老丞相正對的天羽竟是有說不出的滋味。一杯酌酒過喉,隻覺得刺辣無比,像是生吞了一隻長滿尖刺的刺蝟,難以下咽卻又隻得暗自吞下。
哪怕鮮血淋漓,他也隻能往肚裏咽。
被嗆的猛咳了一聲的天羽旋即神情異樣的拂袖掩嘴,刻意避開了星雲投來的關切目光。繼而正色轉移了話鋒,天羽切入正題,“多日前我等初入妖界時聽聞老丞相受賊人偷襲重傷,如今可好?”
聽著像是在關心自己的傷勢,但老丞相還是聽出了前者試探實情之意,不動聲色,老丞相盡顯英雄本色,擺擺手道:“不妨事,傷勢已無大礙,老朽多謝羽公子掛懷。”
“不知那賊人為何方神聖?”星雲繼而問道。能夠傷到妖界攝政王的人,豈是泛泛之輩。
蒼老的手附在壺蓋上輕輕打開往裏看了一眼,壺中的酒水已見底,老丞相輕歎一聲。他知道紙包不住火,那件事他已經瞞了整整三百年,今日終是要重見光明了。
對上星雲純黑的眸子,老丞相不閃不躲,淡淡一笑,經曆了千百年的滄桑毫不客氣的現在他蒼老的麵龐,“你們應該知道前幾日我們的藏寶閣失竊了一本卷軸。”
老丞相的聲音聽起來比他的表情還要蒼老幾分,在看見二人不約而同的點頭後,他轉動手裏的紫砂酒盞,繼續說道:“那是專屬於我們狐族的一本心法。適用於修煉至九層境界巔峰的九尾天狐。”眸子輕轉,老丞相依舊是笑著看向二人,隱隱的苦澀出現在了他本該肅穆的臉上。
當“九尾天狐”四字出現時,天羽二人不自覺的全身一震,老丞相一句話無聲的印證了兩人心底的猜測。據他二人所知,現今的狐族中修練至妖境九層的隻有兩人。一位是目前正坐在二人身前方的妖族攝政王,而另一位,便是銀川那位失蹤了整整三百年的親哥哥——妖界的神威大將軍閃耀盔甲。
不自覺的倒吸一口涼氣,星雲隻覺得全身發涼,知道真相的自己心底很不是滋味。恍惚間便想起了那個天真且又爛漫的小狐仙,黃色的倩影隱約出現在她視線的聚焦處。
老丞相自是理解星雲的顧忌,無奈的搖搖頭,他歎息道:“這就是為何白晝他們不願明說的原因。銀川那丫頭是我們的心頭肉,這件事情也是因為顧及她,才隱瞞了整整三百年。老朽也不怕告訴你們,人界的妖族叛亂,正是他我的孫兒古陌一手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