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林形四方之形,中間一塊空地中的房屋便是雷天的住所,能通過墨竹林的人要進入房屋之中,也必須要經過一段長長的空曠之地才能到達。
這所空曠之地無遮無擋,房屋便在空地中間,無論是誰,無論從那個方向進來,雷天都能在房中看到,就算是一隻鳥也躲不過他的眼睛。
竹林呼嘯沙沙之聲不絕,直到雷帝走出了竹林,竹林才悠的停止了拂動,四周頓時一片寂靜,雷帝站在空地上,看著正中央的房屋,心裏卻猛的一凜。
靜!
死一般的寂靜!
空氣中除了竹葉的清香還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血腥之氣!
難道是…?
雷帝不敢再多想,腳下一動,離弦之箭似的縱身到了屋門前,全身沒有任何動作,隻聽“呼”的一聲,門便被一陣無形之力給打開了。
屋中的陳設跟以往相比沒有任何變化,雷天也像以往一樣的坐在椅上,隻是他再也不能像以往一樣的站起來迎接雷帝,因為他己經是個死人。
他坐在椅上,臉上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直直的看著前方,似乎眼前發生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胸前破了一個口子,血就從這口子中不停淌下,將整張椅子都淹在了血泊之中。
他的表情和死法跟霸尊一模一樣,兩人看起來都沒有任何的反抗,就這樣無聲的死在了椅中。
“啪”屋中那根石柱在雷帝的掌中成泥粉一樣的灑落,他雙目含淚,胸口一熱,幾股黑血噴向了空中。
他想狂呼,想一拳將這房屋打個粉碎,可他什麼也不能做。
他不能引起人的注意,他不能將這個現場破壞,他隻能含淚看著他唯一的兒子靠在血泊之中。
他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感到這麼無力,究竟是什麼人做的這一切,一連奪去了他生命中最親近的兩個人。
雷帝在心中無聲的呐喊,無論是誰,他一定會得到恒圖大陸上最殘忍的折磨,他不會馬上死去,他要受盡這大陸上最痛苦的刑罰,否則不足以來抵消此刻心中的悲痛。
他緩緩轉身,一步步往外走,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腳印,每一步帶起的氣流讓地上的竹葉隨風而動,在空中化為粉碎無形。
怎麼會?是誰?
雷天不像霸尊,他的心思比霸尊細膩,他沒有不傷之身,所以也就導致他行事對敵更為謹慎。
這片墨竹林也不像霸尊府有很多人出入,事實能進入此地的人絕不會超過八個。
正因為這裏常人根本無法進入,所以這裏才沒有守衛,也正因為這樣,在霸尊死時,才沒有人會去想到雷天的安危。
可如今就在這裏,這個無法進入的地方,這個謹慎細膩的人卻跟霸尊一樣的死去了。
究竟是什麼人可以讓這兩人都無法出手的死去?
讓他們都無法防備?
答案隻有一個,一定是他們都認為可以信賴而且絕對不會防備的人,也隻有這樣的人才能下手,否則無論是什麼樣的人,都無法讓這兩個人這樣的死去。
這樣的人不多,事實上,這樣的人屈指可數。
雷帝在心中暗暗念叨,將僅有的幾個人選在心中過了又過,除了這幾個人有這樣的本事和能力,其它人就算讓他們信任不會防備,也絕沒有這樣的能力。
可這有限的幾個人恰恰也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也是自己認為萬萬不會做出此事的人,譬如北理、譬如鐵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