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雨兒的預感果然沒錯,很快,她就嚐到了苦果。
在寧雨兒生病的第十天,姬錦山突然神情興奮地帶了一個人來。
甫一進門,便嚷道:”乖女兒,看看誰來看你了。”
寧雨兒一看,進來的是一個年輕人,長得,哇,真是帥耶。姬千雪的哥哥姬千珞已經是夠帥的了,可是他比姬千珞還要好看,而且舉止神態很有氣質,聽姬錦山的語氣,好象姬千雪和他關係很親密似的。
寧雨兒疑惑地:“他是誰呀?”
姬錦山笑道:“女兒,你連他都不認識了?他是四皇子呀。”
哦,想起來了,蘭兒曾經說過,姬千雪有一個未婚夫叫夏若寒,是當今皇上的四皇子。
據說才華出眾,又長得英俊瀟灑,因此成為許多千金小姐的夢中情人,這姬千雪自然也不例外,偏偏夏若寒卻對她毫無意思,屢屢回絕她的示好。
也不知姬千雪用了什麼方法,居然說動皇上將她與夏若寒指婚。雖然在夏若寒強硬反對之下,婚事將緩一年舉行,但從這便可以看出她受寵的程度了。
兩人訂親之後,姬千雪更是以此為借口,三天兩頭纏著夏若寒,無論夏若寒對她如何冷漠,總是跟在夏若寒身後,若是看見夏若寒和別的女子在一起,哪怕隻是路上偶遇互相問候一聲,也會打破醋壇子,上前又哭又鬧。
這一次姬千雪受傷,便是因為看見夏若寒和禮部尚書的千金靈兒在一起,便不由分說上前撕打靈兒小姐,結果拉扯之中,跌到地上撞到石頭造成的。
在這之前,寧雨兒一直不明白,姬千雪雖然任性,但人長得極美,而且身份尊貴,在這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時代,美麗而又身份高貴的女子是很能令王孫公子傾心的,以她這麼好的條件,追求者一定不會少,她卻寧願忍受夏若寒對她的冷淡,執意要嫁給他,甚至為此可能已送掉了性命,心中多少有些為她不值。
不過,見到夏若寒之後,寧雨兒終於明白了,以他的英俊容貌,便是在天上也足以令一大票仙子傾倒了,更何況是人間那些深閨少女?
現在,寧雨兒倒是蠻同情夏若寒的,被姬千雪這樣的女子纏上一定是件很頭痛的事情吧。
寧雨兒想他一定做夢都想擺脫姬千雪,要不然,姬千雪受傷這麼久,他這個未婚夫卻直到今天才來看望,這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而且今天他雖然出現了,但臉上的微笑卻顯得有些無奈,依她看來多半是礙於皇命不得不來呢。
既然他滿心不情願,寧雨兒,哦,不,現在應該稱她為姬千雪了。
姬千雪也不想自討沒趣,淡淡頜首道:“四皇子,你好。”
夏若寒明顯一怔,道:“我聽千珞說你失憶了,原來是真的。”
千珞?從這個稱呼就知道他和姬千雪的大哥關係一定很好,怪不得姬千洛不肯偏幫自己的妹妹,可是,這跟她失憶有什麼關係?
姬千雪正疑惑著,姬錦山已道:“女兒,你以前都是叫他若寒哥哥的嘛,說這樣才顯得親切,現在怎麼改口叫四皇子了?”
噢,原來是稱呼惹的禍。
可是,若寒哥哥?
嘔,這麼肉麻的稱呼,她可叫不出口,而且,當事人本人也明顯的不領情,她何自討沒趣?
姬千雪淡淡一笑道:“我失憶了,以前的事當然全忘記了,不過,我覺得以後還是稱你四皇子比較妥當,至少,不會被人覺得交淺言深,對不對,四皇子?”
夏若寒一愣,似乎有些不能置信地:“你真的是姬千雪嗎?”
姬千雪淡淡苦笑,心想,我當然不是啦,可是說出去又有誰人相信呢?
夏若寒見姬千雪不語,忙又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覺得,你和以前好象變了個人似的,你以前和我說話可不會這麼客氣的。”
姬千雪自嘲地笑笑,半真半假地道:“看來以前姬千雪留給你的印象簡直是糟透了,我還有機會彌補嗎?”
夏若寒又是一怔,接著便笑了,神情也緩和下來。
姬千雪笑道:“看來我的選擇是對的,你瞧,進門到現在,隻有這個微笑是真心的。”
姬錦山樂不可支地道:“好了,你們慢慢聊吧,我先出去了。”
姬千雪看著他出去,還細心地帶上門,不由歎道:“可憐天下父母心。”
夏若寒不解地看著姬千雪:“什麼?”
姬千雪歎道:“他看見我們有說有笑,以為你我已經和好了,我想,一定也是他在皇上麵前懇求讓你來看我的吧,你看他出去時的樣子,他一定是以為滿足了女兒的心願,所以才高興成那個樣子,可惜他卻完全會錯了意。”
夏若寒沉默了一會兒,方道:“你真的變了。”
姬千雪默然,這句話倒是說對了,她何止是變了,簡直是變得太多了,變得都不是本人了。
過了一會兒,夏若寒道:“上次的事因我而起,害得你受傷,又失去記憶,實在是很抱歉。”
姬千雪心中哀歎,抱歉有什麼用,要不是因為你,自己大概也不會莫名其妙跑到這裏來,連原來的身體都找不著。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件事主要還是姬千雪自己不好,可是自己現在又正在姬千雪的身體裏,唉,想必這是上天注定的,誰也不能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