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有著一張精致的麵容,天然無瑕,不惹塵埃,偏被道道淚痕梨得憔悴不堪,令人油然而生我見猶憐的惜玉情懷。一襲白色的連衣長裙,襯著那頭隨風輕揚的披肩青絲,纖然細膩,溫婉可人。兩條藕似纖長的白臂,與裙擺之下趿著淺色拖鞋的玉足,遙相呼應,裸呈玉雪一般清泠悅目的美感。
“你也在這裏?”
一曲終歇,侯希白收起簫子,回身凝眸,片刻怔怔,眉角微顫,一剪秋水泛溢深不可測的憂傷,隻問得這一句簡短的話語。
女人沒有說話,隻是眼裏噙滿淚花,默然晗首。
望著女人那一臉的斑駁淚痕,侯希白的手指微一彈動,手臂作勢要抬,最終還是不著痕跡地繼續懸垂。
兩人默然對視良久,等到女人臉上的淚漸漸被海風吹幹,卻見女人眼角淚珠再次滾落,麵容戚然地泣聲自責,“師兄,都是我害了你!”
“……”侯希白的表情隨女人的這一句話,瞬間變得迷茫起來,不消片刻,臉上閃過一連串或怨恨或痛苦的表情,最後仍舊回複最初的憂傷,“事情都過去了!做一個普通人也不是一件壞事。”話雖如此,但他臉上多少還是浮現些許無奈。
“這三個月來,你的身體還好嗎?”
女人往前走了一步,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一雙濕濕的睫毛下,一對清澈的眸子裏漾著濃濃的憂色。
“能吃能睡,很好。”侯希白的聲音裏透著一股蕭索的味道。
“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用被逐……”女人再次往前一步,想要上前拉住侯希白的手。
“不用再說了!”侯希白很是幹脆地打斷了女人的話,因為在他的心裏自始至終不曾怪過她。感覺到自己的話太過生硬,侯希白麵色柔和了些許,露出絲絲歉然之色,柔聲說道,“這一切不是你的錯,錯的另有其人!你別把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再說,我本以來你和我永遠不可能同時走在一片海灘上,可是今天還是遇見了你……”
“師兄!”
侯希白的話像是催淚彈似地,聽得女人再次淚如斷線的珠子,滾滾滑落,無可遏止,整個人就要作勢朝侯希白的胸口抱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白影從兩人中間帶著呼嘯之聲一劃而過。兩人當即再度分了開來。
兩人齊齊朝著白影投出的方向望去,隻見二十米外,一個戴著鴨舌帽和太陽鏡,打扮得跟個潮人似的年輕人,右手把玩著幾顆白色的貝殼,朝著兩人慢悠悠地走過來。
一看到這人,侯希白的目光頓時緊緊鎖定他,臉上露出一臉忿忿之色。女人臉上則是一副局促不安的神情。
很快,潮人青年慢悠悠地來到了兩人麵前,將太陽鏡微微拉低,目光從眼鏡上方越過,看了侯希白一眼後,露出一臉的嘻皮笑臉。
“喲,這不是侯師兄……哎,不對啊,我差點忘了,你在三個月前已經被逐出山門了!”
聽到潮人青年故意羞辱侯希白的話,女人不依了,她挺身而出道,“龍風,你別太過分!你可是當初答應過我的……”
“甄曼,甄師姐,我答應過你什麼了?你倒是說啊?說出來讓侯師兄聽聽……”這個龍風的青年像是紈絝一樣,耍著一副油腔滑調。
“小曼,你答應他什麼了?”侯希白一臉焦急地問道。
甄曼或許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囁嚅一陣,並不回答侯希白的話,隻是氣結之下,指著龍風嬌聲怒斥。“龍風……你無恥!”
“哼,師姐,你可別忘了你的身份,你可是我的未婚妻,卻背著我在這裏勾搭其他男人,到底是誰無恥啊?”龍風冷冷一笑,目光冷冽地掃過侯希白,注視著甄曼。
“小曼,你告訴我,你答應做他的未婚妻是不是有什麼苦衷?我們從小青梅竹馬,你不可能會移情別戀喜歡上他的,是不是?”迫切想要知道事實真相的侯希白頓時不再克製,一臉焦急和期望地問道。
突然,龍風沒有絲毫征兆地出腿,一下子將沒有絲毫準備的侯希白踢飛了去。
“小曼是你叫的嗎?你是崆山龍門的棄徒,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親昵地叫我的女人!”
“師兄,你怎麼樣?”甄曼眼見著侯希白被踢飛落在五米外的沙灘上,擔心之下,就要跑過去,卻被龍風一把拉了回來。
“吧吧!”兩記響亮的耳光聲響起,甄曼被打倒在地。那原本潔白無瑕,白皙如玉的臉上,頓時浮起兩個紅腫的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