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斯萊斯幻影上的中年司機迅速停好車,快步上前來查看卓越的傷勢。很快,後車門也打開,一串輕靈的腳步聲輕快地趨近。隨之是前排車門打開,那個金邊眼鏡的女人出聲急呼,“妍小姐,請回來……”,高跟鞋蹬地的急促聲緊隨其後地傳來。
“先生,您沒事吧?”中年司機屈身用手輕輕拍了拍卓越的肩膀探詢道,臉上並沒有絲毫的慌亂表情。
俯臥在地上的卓越抬起頭,晃了晃腦袋,並沒有立刻回答中年司機的問題,而是攤開緊緊捂著的雙手。寬大的手掌心裏,有一隻長著灰色絨毛的小鳥,頂著明黃色的喙,朝卓越啾啾地鳴叫了一聲。
“呼,你沒事就好了。”卓越長長地呼了一口氣,露出一臉燦爛的笑意,如釋重負地說道。
這番情景,全落在了擅自跑下車的那位“妍小姐”眼中,她的臉上也微揚起笑容,像是被那隻幼鳥有趣的神態給逗的。
“先生,您還好吧?”中年司機再次問道,聲音裏並沒有不耐煩,顯得頗有寬和仁厚的大家族門風。
卓越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看了中年司機一眼,回了句“等一下”。之後,他利索地站了起來,動動胳膊手腳,完全是反應自如。見此情形,中年司機的眼神中多少露出一些寬心之色。廢話,這可都是卓越自導自演的戲碼,要是傷著了,那還不鬧大笑話?
卓越並不急著跟三人說話,而是抬頭望了望頭頂上的樹枝,走到對麵的一顆大樹下麵,把幼鳥往上衣口袋裏一放,接著呸呸兩聲,朝手心吐了點口水,在那金邊眼鏡女人眉頭緊蹙中,開始爬起了樹。卓越故意裝作很是辛苦地樣子,花了足足七八分鍾才爬到鳥巢所在的枝椏處,然後將幼鳥放回巢穴,悄悄說了聲“合作愉快”後才重新回到地麵。
這一上一下,足足耗時近一刻鍾。等到卓越再次站到三人麵前,中年司機露出一臉的歉意表情道,“先生,真是抱歉!你有傷著哪兒嗎?”
“啊!你流血了……衣服也破了……”
中年司機正問著,突然那個文靜秀氣小女生指著卓越身上低聲叫道。經她這麼一說,三人才發現卓越的左手背被粗糙的瀝青地麵磨破皮流出了血,身上的長袖T恤和休閑褲也有幾個磨破的地方。
直到這時,卓越才有時間仔細看清這個小女生的相貌細節。她披一頭烏黑的中長發,一身黑色上衣,下身是初中女生流行的蘇格蘭紋及膝短初。手腳都細細的,似乎天生體質不是太好,相比之下,臉稍嫌過大,有點大餅臉的感覺,不過,得自優良遺傳的有序眉型、精致的雙眼皮、長長的眼睫毛、纖直的美人鼻、紅潤的粉唇以及收得自然優雅的下巴,這樣的組合,誰能說它是不美的呢?
卓越聳了聳肩,攤著手一臉無奈地說道,“看來還是有點不好啊……”
“我家就在附近,要不你一起去……”小女生看來著實單純得很,沒有絲毫心機。
“妍小姐,太老爺不太喜歡陌生人隨便去家裏玩……”金邊眼鏡微微發出一個鼻音,擺著一張撲克臉提醒道。
妍小姐微微皺了皺眉頭,臉上流露出怏怏的表情,令人看著忍不住要心生不忍。不過,很快,她的臉就重新綻開了笑容。
“你叫什麼名字?”
“卓越,卓越的卓,卓越的越。”
卓越的解釋換來一聲妍小姐的一聲嬌笑。
“我叫雪海妍。你是做什麼的?”聽到妍小姐自報名字,卓越不禁在為她這份可愛感覺好笑之餘,莫名地為她的坦誠泛起些許感動。
“我是學生,海州大學大三學生。”
“你要去哪裏?做什麼?”
“我要到萊克維亞世紀莊園找朋友。他們今天去打獵了,我另外有事,辦完了事這才趕過來,正巧碰上了你們……不過,看樣子,我得回去換身衣服才行……”卓越裝作一臉無奈地說道。
“正好,我就住在萊克維亞世紀莊園裏。你是為了救那隻小鳥才被我們的車撞上的,一起去家裏包下傷口,順便換身衣服再去你朋友那裏吧?”雪海妍水靈靈的雙眼注視著卓越,那兩泓澄澈裏透著真摯的誠意和些許愧疚,讓卓越不免有點心虛,為自己利用這樣一個毫無心機的女孩而感到愧疚。
“好啊!不過,今天最開心的還是認識了你,你很善良!”卓越由衷讚道。
雪海妍臉上浮起一片害羞的潮紅,值此刹那,螓首峨眉,楚楚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