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寶區紅諾賽車俱樂部,一輛警車呼嘯著從正門駛出。看其牌照,跟半個小時前,從測試道進入的警車是同一輛。相比起這警車來時飛馳進測試道的速度,此刻警車的速度顯得更加生猛,不說別的,單看這如脫韁野馬般橫衝直撞的車子尾部掀起的那陣勁風,將原本靜靜地垂立在入口邊的黑白格旗卷得獵獵作響,便可估測出剛才的速度絕不下於兩百碼。
車子裏,坐著一男一女,比來時多了一個人。來時坐在駕駛座上的袁冰已經讓出了駕駛座,坐在了副駕駛座上。此時,她的身體因為這駭人的高速,後背緊緊貼實了座椅靠背。盡管她平時也經常會開快車,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時候。不過,她很少失控到在這種車輛往來的城鄉結合部上開上這麼高的速度,因為她一直很理智,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即便宣泄情緒也絕不會因此自找麻煩。
瞟了一眼儀表盤上的時速指針,隨著過高車速導致的車身震顫中,袁冰看到了一個讓她的心忍不住抽動了一下數字——260公裏/小時。比她來時足足超出了一百公裏。難怪這警車結實,要是換成質量不過關一些的車子,估計讓他開不上幾回就要散架了。
窗外的景色模糊不可分辨,袁冰的臉色有點不健康的白,比她原本就白淨的膚色明顯要白出更多。害怕?倒是還好。擔心?這是必須的。除此之外,她還有一些懊惱和後悔。
“停車!”終於,袁冰出聲製止了某人瘋狂的飆車行徑。
“吱!”一串刹車聲,足足滑過數十米遠,最終停了下來。駕駛座上的卓越,在之前一刻正享受著極速帶來的酣暢淋漓,此時不禁露出意興闌珊的表情,顯然他沒飆過癮。
“怎麼了?太快了?”停住了車,卓越調頭問袁冰道。
袁冰臉色難看地白了他一眼,那個眼神配合眉間不悅的紋路,儼然給了他一句無聲的回應,你也知道太快了?
生氣地瞪著卓越幾秒鍾,袁冰這個行動派冷冷朝卓越吐出一句冰凍了似的“下車”,聲音還沒來得及砸落地,她就已經推開了車門,下了車,繞過車頭,大步朝著駕駛座走過來。
見到車主生氣了,卓越隻得一臉無奈離開了駕駛座。他並沒有下車,而是不算足夠寬敞的車廂空間裏,憑借身體異常的柔韌性,直接從駕駛座挪到了副駕駛座上,而且動作還不慢,像是做過很多次這種動作似的。
坐上駕駛座,係好了安全帶,袁冰並不急著開車,而是眉頭輕蹙著。見著原本平整光潔的額頭因著幾道淺淺淡淡的皺紋而失去舒滑的肌膚美感,注意著這點小細節的卓越很想伸伸手幫她撫平好。可惜懾於袁冰那絕對低於零下溫度的冷冷目光,他並沒有恣意妄為。
“四秒半過了測試道很得意是吧?”嗔視良久,卓越直要懷疑是不是化為冰雕的袁冰終於解凍了。不過,這一開口,話裏的冷意還是透著刺骨冰寒。
“沒有!”傻子也知道,這種時候不可以亂接話,就算心裏真有得意也絕對不可以表露出來。卓越不是傻子,自然連連點頭稱是。
不過,卓越也沒在想這事,現在經袁冰一提起,他反倒是回味起幾分鍾前那驚世駭俗卻分外激動人心的短短幾秒鍾。
最終,他跑完整個測試賽道隻用了四秒五六八。
在見到這個成績出來的時候,整個紅諾賽車俱樂部的人,集體啞然。
一個才學車不足三個小時的菜鳥車手,卻跑出了這麼讓在場許多人想都不敢想的成績,這叫他們這些“前輩”怎麼混?
最終,無良的老板在僵直了好久,咽了不知多少口唾液,倒抽了多少口冷氣,擦了幾把冷汗後,他終於走上前來,拍拍卓越的肩膀,一臉幸災樂禍地笑著宣布,“成績無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