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逸接受不了這種程度的調情、撩撥，或者更準確的說，是接受不了牛潔這樣撩撥。
他對牛潔沒什麼好感。以前是這樣，現在依然如此。
牛潔顯然也明白他的心思，苦澀一笑後，再次將目光轉向湖麵，哽咽道：“很多時候我都在想，如果你沒有出現，如果你沒有來到南城大學，或許現在會是截然不同的局麵。”
王逸沒有問為什麼，可是卻用眼神表達了自己的疑惑。
“你把張立拉下台，又把張揚威拉下台，最後是趙數全。趙數全是我以前的依仗，他倒台後，我隻能另外找新的靠山。昨天晚上那兩個人，就是新靠山找來跟我接洽的。”牛潔解釋。
王逸搖頭笑笑，低聲道：“那這麼說起來，你是不是挺恨我的？”
“沒有。”牛潔轉頭看著他，“一點都沒有！”
“為什麼？”王逸迎著她的目光問。
牛潔自嘲一笑道，“說出來你可能會覺得不信，我覺得我愛上你了。”
王逸看著她沒說話。
“你看，你果然不信。”牛潔擦去眼淚，牽強笑道：“是不是覺得比晚上八點黃金檔的狗血電視劇情節還狗血？”
王逸點頭。
“我也這麼覺得。”牛潔也跟著點頭，低下頭道：“可這是真的，不是電視劇，也不是小說！”
“怎麼突然想到要說這些了？”王逸又想轉移話題。
牛潔這次倒是接了他的話茬兒，平靜道：“因為我要離開了，明天早上九點半的飛機，去新的城市，展開新的生活。我不想給自己留遺憾，也不想這段經曆不完整，所以我今晚來找你了。”
王逸輕輕點頭，隨口道：“去新城市後，有什麼打算麼？”
“走一步看一步吧。”牛潔微微笑，“實在不行，大不了再做回老本行，跟那些男人們做做利益交換好了。”
王逸默然。
牛潔見他居然不說話，微微有些驚訝道：“我還以為你會勸我，阻止我再去做那些事情呢。”
“改變一個成年人的世界觀、價值觀有多難我很清楚。”王逸眼神複雜，“再說了，每個人都有屬於他的生活方式，在他不侵犯我和我身邊親人、朋友的情況下，我無權幹涉他們的生活。”
“你看，你的與眾不同又體現出來了。”牛潔笑了起來，“當所有人都隻敢戴著一層又一層的麵具說話做事時，你敢於將自己的真心坦露出來。率真，讓人信賴。”
“幹嘛這麼誇我，又沒有好處費。”王逸調笑了句。
牛潔笑得更歡了，馬上接腔道：“這不是誇，而是你本來就很容易讓人產生信賴感。你身手非凡，可以在女人需要保護的時候給予保護；你舉止大方得體，可以讓女人感覺舒服；你該霸道時霸道，該溫柔時溫柔，可以讓女人無時不刻不感覺到被寵愛；你潔身自愛，可以讓女人放心……”
“敬瞎說些大實話，真是的！”王逸笑著搖了搖頭。
牛潔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險些掉出來了。
笑過之後，她看著王逸道：“隻可惜，你什麼都好，唯獨有一點很不好。”
“哪一點？”王逸問。
“你不喜歡我。”
“……”王逸無言以對。
牛潔緊盯著他，“以前的二十六年年中，我經曆過形形色色的男人，也玩過不下十個男人，可從未對任何一個男人產生過心動的感覺。唯獨你，你是個例外。”
“你讓我產生了想要托付終生的感覺，讓我第一次後悔自己沒有潔身自愛，等到你出現的那一刻。”
“我想把最好的自己給你！想親口勿你的脖子，給你種草莓，想脫掉你衣服，和你一起洗鴛鴦浴。我想口勿你全身，還想聽你在我耳朵邊喘氣，看你在我身上衝鋒、歡盡此生！“
王逸老臉發紅的轉過頭去，再次無言以對。
牛潔停頓了片刻，直到王逸目光再次轉回來後，才繼續道：“隻可惜，那些都已經不可能了。就和我之前說過的那樣，我髒。你不會喜歡我。”
王逸就默默的看著她。
“你甚至對我不屑一顧。”牛潔補充了一句。
王逸依舊不說話。
“你說的很對，每個人都有屬於她的生活方式。我有我的生活方式，我不擇手段，過上了比很多人優越的生活。但也正是因此，我要付出不擇手段的代價。”牛潔又平靜了下來，“這個代價就是我將遭人唾棄，至死方休。我將不會被人愛，也不值得被人愛，在方浪形骸中孤獨終老。我將不再有自尊和自愛，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或許，你可以改變一下。”王逸說話了。
牛潔目光灼灼的看著他，突然激動了起來，大聲道：“改變，我該如何改變？我想要很快就過得更好，有夠花的錢、夠大的房子、足夠不讓人看不起的車，可我沒有有錢的爹媽，沒有有錢的親戚，老天爺也沒有賜予我超人的天賦！我隻有一張臉和身體！我是個女人，已經二十六歲的女人，我沒有時間再去像剛剛二十出頭的女生那樣去奮鬥，去一點點累積想要的財富，追求虛無縹緲的夢想！時間每過去一點，我就變老一點，貶值一點！我賭不起，也等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