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市刑警中隊的辦公室,李輝一麵盯著電腦屏幕,一麵把手中的筆轉的飛快。
(凶手的犯罪動機是什麼?沒有劫財,也沒有強奸的證據,如果是情殺,貌似也沒有充分的理由…)
(凶手是怎麼進入到死者房間的?還是他一直隱藏在房間的角落,直到死者回來?)
(死者的男友似乎內心隱藏著什麼秘密,那到底是什麼呢?)
許許多多的問號,充斥著李輝的腦袋,它們相互碰撞著,發出嘲笑的聲音。
電腦屏幕上,正顯示著案發現場的點點滴滴。那是一些從各個角度拍攝的美蓮死亡時的畫麵,美蓮靚麗的臉龐扭曲在一起,眼睛睜的大大的,表情極度痛苦。她的雙臂繃的緊緊的並於胯部兩側,似乎是想拚命掙紮出一個隱形的繩索。
(以這樣的方式死去,未免也太詭異了。)
李輝莫名的打了個寒戰。
小諾悄無聲息的走到了李輝的背後,把一杯剛剛衝好的奶茶放在他的辦公桌前。
“哦,謝謝。”
小諾靦腆的一笑。
“有什麼新的進展麼?”
李輝搖了搖頭。
“我想我們是遇到犯罪高手了。”
“那個…嗯…”
小諾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想說什麼?”李輝是個急性子。
“我說錯了你不許罵我。”
“嗯,不罵你。”
“那你保證。”
“好的,我李輝保證,你就快點說吧,可急死我了。”
“我…我在想…死者顧美蓮是不是…恩…自殺?”
“自殺??”
李輝大吃一驚,他很奇怪為什麼小諾有這樣的想法,因為從死者的死亡狀態上來看,沒有哪個自殺者會以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把自己的脖子扭斷。
但是李輝此時非常願意聽一下別人對這個案子的看法,不管說的有無道理,不管是不是很不可思議,也不管自己是否能夠理解和接受,因為,這件案子本身,就離奇的讓人難以費解。
“對不起,我有點激動,你繼續說下去。”
李輝鼓勵著小諾。
“我也就是這麼一想,並沒有什麼充分的理由。我首先排除了外部人員作案的可能,因為各種證據表明,在死者死亡的這段時間內,是沒有任何人進入到她的家裏的。”
“那凶手有可能提前潛伏在死者的臥室。”
“我剛從醫院回來,死者的母親已經清醒,我向她詢問了一些情況,據死者的母親講,在死者回家前,她剛剛把洗好的衣物放到死者臥室的衣櫃中,那裏不可能藏有其他的人。”
“那所有的疑點就集中在死者父母的身上了?不過,這也太不靠譜了。”
“我認為也不太可能,先不去考慮殺人的動機,兩個年邁的老人,是沒有這個體能和力量將一個年輕女子的脖子一下扭斷的,除非他們這輩子一直幹著職業殺人的事,嗬嗬。”
小諾覺得這很搞笑,李輝卻依然一副嚴肅的表情,他望了小諾一眼。
“對不起。”小諾的臉刷的紅了。
“走,我們再去現場看看,說不定會找到其他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李輝風風火火的走出辦公室。
“喂,等等我。”小諾緊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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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江市的法醫鑒定中心被設立在市中心醫院外科大樓底層的地下室內,這個不到七十平方米的小房間永遠都是那麼的幹淨、整潔、一塵不染,並時時刻刻散發出一種太平間裏所特有的福爾馬林岑克爾溶液的藥水味。
許多年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被運輸到這裏,在完成清理、解剖、取樣、化檢、縫合、裝袋之後,又被匆匆的轉移到下一個目的地,也許是火葬場,也許是一個浸泡著更多屍體的大水池,誰知道呢。
美蓮此時正安靜的躺在一張手術床上,她全身赤果著,盡管已失去了往日的活力與生機,但曼妙的凹凸有致的身型依然可以勾起每一個正常男人的欲望與遐想。
吳教授與助手李波正有條不紊的做著解剖前的準備工作,吳教授是病理學領域的權威,他的頭頂環繞著其他人隻能仰視的光環,同時,他的多重身份更讓每一個認識他的人都發出驚歎的聲音——市中心醫院副院長、市法醫鑒定中心主任、XX醫學院名譽院長及客座高級講師…每一個頭銜都足以讓一個平凡的人引以自豪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