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礪牙穀外大約十三裏左右的山間古道旁大約一裏之外的地方,有一座巨大的三層石質涼亭孤獨的聳立著。
涼亭四周的荒野上荒無人煙,除了遍布著齊腰深的各類雜草之外,便是那些稀稀落落的散布在雜草之間的許多千年以上的古樹了。
如此荒山之側的荒蕪之地,讓那座坐落其間的石亭越發顯得神秘與詭異。這樣的畫麵讓人不免幻想,此處是否曾經是一處依山而建某座城市?而那巨大的石亭,是否又是那已被荒廢的城市遺骸中偶然留存下來的建築?
在如此詭異的石亭之中的最底層,此刻正盤膝坐著四十餘個身穿紫紅色皮甲、各自攜刀帶劍的年輕人。
這四十餘人中絕大部分都在麵帶笑容的相互攀談。隻有少數幾人分別坐於不引人注目的邊角處閉目打坐,不言不語。似乎對其他人所談的內容毫無興致一般。
坐在石亭外沿上的一個男子疑惑的向其他人問道:“真是古怪,咱們所有出穀之人竟然全被押送到了此處之後,便無人過問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眾人紛紛搖頭不語。小八此刻便盤坐在石亭一側的邊緣處,聞言抬手撓了撓鼻尖。他現在也在奇怪這件事呢。
自從九天之前的夜裏,他和蔡廷君兩人穿過關卡之後,便被四名頭戴惡狼麵具的人連夜押送到了這裏,並被勒令,山穀內淘汰戰未結束之前,任何人不得離開石亭半步,否則立斬。
“今日已是第十五天了。可是此處才不過四十三人,難道剩餘七個出穀令牌還沒有被人找到?”一個麵容嬌媚的年輕女子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長劍鋒刃,對身邊的其他人隨意的詢問道。
一個離她大約丈許開外的男子輕笑著搖頭道:“非也,要知道能活著攜帶出穀令牌離開山穀的,大多都需要仰仗各自的頭腦費盡周折方可逃出。當然,也有少部分是靠武力強行搶奪並殺出重圍的,但那畢竟隻是極少數。幾百上千人的圍攻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位兄台所言極是,十五日之內能有四十餘人攜令牌來到此處已經是極為不易了。”那男子身邊的另一人點頭讚歎一聲。
撫摸長劍的女子看了看她身邊的其他人,突然皺眉說道:“但不知那些守衛於山穀之外的人,為何要讓我等在此地集合等候呢?此處四野開闊,如要逃脫,易如反掌。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
緊挨著她的另一個女子輕輕的理了理自己散亂的長發,冷笑著答道:“逃脫易如反掌?你真的這麼想?咱們被囚禁於那山穀中長達兩年多之久,如今突獲自由,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稷山國為咱們耗費巨資打造出的堅固牢籠,怎麼可能如此輕鬆的便任由咱們從容離去……”
“從容離去?”一個後背依靠在石亭邊緣處的男子輕笑著打斷了她的推斷:“你忘了身上的血毒了麼?”
“……”
坐於亭內的所有人,全都默然。
小八靜靜的聽著身旁其他人的議論之言。見所有人都沉默下來之時,左右看了看輕笑道:“各位似乎對以後之事,很憂心?可曾試著考慮一下山穀中那些人的感受?他們的以後可是僅有一天的時光了。”
其他人聞言看向小八,有認識他的人立刻點頭微笑表示讚同;但是絕大多數並不認識他的,則是滿臉不屑的立刻轉頭。
之前那個撫劍女子嗤笑著看了小八一眼,轉頭看向亭外,口中冷漠的自語道:“哼,僥幸逃脫之人自會慶幸劫後餘生。口出如此之言,自以為很君子麼?”
小八瞟了她一眼,聳肩微微一笑,似乎並未理會的樣子。
“哼!”盤坐在小八不遠處的沙飛看著他的樣子一皺眉,隨後立刻對那女子陰沉的說道:“光說風涼話誰都會,你也不過是個……”
“沙飛!”坐在沙飛身旁的陸綠靈用手肘輕輕的碰了他一下,打斷了他的言語。
沙飛嘿然一笑,又看了看小八的表情,不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