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這裏出租房屋?不過,如果你之前已經得到消息,你應該知道,我並不是真的關心房子。”迪克閃動著黑色的眼睛,有些緊張地對布賴恩說道。

“是的,我明白。”布賴恩的語氣聽起來和善而又堅定,一副典型的生意人派頭。

“我從一個朋友那裏,知道了你。”得到肯定後迪克進一步解釋。

迪克的身後是一個拱型的玻璃門,門上寫著字,從裏麵看字是反麵的。字的內容是:布賴恩,房地產經紀人。這幾個字正好在他的上方,像個光圈似的拱在他的頭上,整個情景有趣極了。

“迪克先生,我已經接到了你朋友的電話。我相信你的誠意,也了解你確實需要我的服務。但是,有一點你必須要做到。要不然請原諒我恕難從命。我是一個很細心的人,你應該信得過我的洞察力。”布賴恩很鄭重地說。

迪克從臉上擠出一絲笑意,這笑容看起來很不安。他要談及的問題令他渾身都不自在。

布賴恩看出他的窘態,露出一個微笑,想盡力使談話氣氛變得輕鬆一些。他說:“好吧。下麵我們就開始吧。在談論的時候,我們最好能坦誠相見。你找我幫忙謀害你的妻子,就找對人了。這可是我的看家本領。這樣的事情一直是我的一項副業,給我帶來的收益頗豐。我做了許多年,很安全。”

迪克如釋重負地歎了口氣,他咬了一下嘴唇像是下定了決心。“布賴恩先生,我得感謝你。你能很直接地把這件事情提出來,實在是太好了。坦白地跟你說,我一直都很想大喊一聲——我很憎恨我的妻子。現在,終於有人了解了我的苦衷,我覺得輕鬆了許多。”

“迪克先生,聽你能這麼說,我感到很高興。那麼,我想知道這種憎恨是雙方麵的嗎?”

“是的。我妻子也憎恨我,可她從不掩飾這種情緒。她動不動就小題大做,拿小事情泄憤,事情雖說不大——”

“但卻非常折磨人。”布賴恩接下了他的話,“我能想象出一個充滿憎恨的女人是多麼可怕,那種折磨是無休止的。那麼,根據你的情況,我猜你應該反對離婚?”

“是的,我絕不考慮。”一提起這個,迪克有些激動,他在寫字桌旁的椅子坐了下來,繼續說,“我可不願意聽從不明真相的鬼話,法官會判決我放棄一半的財產。”

“關於離婚,你妻子是什麼態度?”布賴恩問。

迪克的神情有些怪異,他看著布賴恩,語氣篤定地說:“她絕對不會放棄屬於自己的那部分財產。她是一個思想解放的婦女,就算在婦女運動之前,她也這樣。”

布賴恩又問:“那她對搬家有什麼看法?會不會反對?”

迪克打包票說:“這一點完全不用擔心。她煩透了現在的住處,一年之前就吵著想換房子。附近的鄰居很吵,還有幾個有摩托車的小孩,他們把附近的路麵也弄壞了,她已經受夠了這種吵嚷。”

聽到這裏,布賴恩站起身來,他走到角落的一個小酒櫥前說:“來杯酒?”

“好的,非常感謝。我想要一杯威士忌。”

布賴恩倒了兩杯酒,都是一指節的高度。他又加些冰塊,就回到寫字桌旁。不經意間他坐上桌角,俯視著坐在椅子上的迪克。

“在談論一些細枝末節前,我想我們最好先講一下條件。”布賴恩恢複他的生意人口吻。

“我朋友跟我說,費用是三千元。”迪克抿了一口酒說道。

布賴恩微微一笑說:“哦,以前是這樣。現在是四千元。事前預付兩千,事成之後兩千。你也知道所有費用都在不停地上漲。”

“好的,這都是小問題。能除掉她四千元也算合理。等你見到她,你就會明白我的意思。”迪克說。

“我準備給你們介紹的房子在比德頓巷裏。你妻子一定會喜歡那裏的。要是你告訴了她,我想她肯定會毫不猶豫就搬過去的。”布賴恩有些得意地說道。

“什麼時候我能帶她去看房子?”

“如果你願意的話,明天就可以。到時候,我跟你們一起過去。我會幫你們安排好一切,直到你們入住。然後,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你的意思是說,月底前就要行動?”說完,迪克開始在心裏暗暗地盼望著這段婚姻生活的結束,這會兒,他這張臉孔可不漂亮,一張臉陰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