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啊,難道真的是我錯了嗎?難道把你打造成一個軍人,真的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嗎……”他放下電話,似乎在問瑤可兒的同時也在問自己。
瑤可兒 把電話掛了,感覺鼻子有些酸酸的。“好難受。”她情不自禁的說,急忙抬頭望望天花板,把眼睛裏那不知名的液體給逼了回去。
瑤可兒出了傳達室,把帽子戴上就往師長的辦公室處走去。一路上還是有人給她敬禮,她望著整個豹營每一個熟悉的地方,一路走走停停,好幾次眼淚都差點掉了下來。她舍不得,舍不得這個她足足呆了13年的地方。從十二歲進入這個地方之後,她就未出去過一次,外麵的世界,她不知道是什麼樣子,就連必須的生活用品都是請定時來她宿舍做衛生的阿姨帶來的。瑤可兒隻知道,在豹營,她呆了十三年,沒有父母的疼愛,沒有家人的關心。隻有兄弟間並肩作戰,隻有訓練時的痛苦,隻有對上級的絕對服從,隻有第一次來曰經的時候孤單一人的難以啟齒。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早已沒有了對外麵世界的期待,有的時候她甚至在想要不要就直接老死在這豹營裏麵一輩子都不要出去。
她恨那個十三年都不來見她一次,每次打電話都隻是給她下命令,給她定訓練計劃的所謂父親。“特種兵女神”?嗬,誰知道在這個光輝的名頭下麵有多少痛苦?如果可以選擇,瑤可兒願意做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兒,而不是處在軍長千金光環下不得超生的所謂強者。
想著想著,她走到了師長的辦公室門口。瑤可兒深吸了一口氣,敲了敲辦公室的門。“請進。”辦公室中傳來一個中年人的聲音。 瑤可兒推開辦公室的門,進去就看到一個頭發已經花白了的中年人正在處理著大堆的軍中文件。“李叔,休息一會吧。你看你都一頭的白頭發了。”瑤可兒沒有敬禮,看著李師長花白的頭發,她有些心酸的提醒道,就像在關心自己的父親一樣。
李師長放下手中的文件,笑笑,指著辦公桌另一邊的椅子對她道:“可兒你來了啊,剛才在看文件,你可不要生李叔的氣啊。快坐吧。”“怎麼會呢,我一直都把你當做父親一樣尊敬,我進來這麼多年也是你一直照顧我。”瑤可兒摳了摳頭,發現自己摳的是帽子,又害羞的把頭埋下。
“哈哈,可兒是大姑娘了,也會害羞了啊。”李師長大笑,然後又好像想到了什麼,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瑤可兒又歎了口氣。“可兒啊,其實你父親比我還要辛苦。有時間關心關心他吧,我們都已經是半截身子在土裏的人了,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了,不要等到失去了才後悔啊。”
瑤可兒聽到李師長說她的父親,就像一頭被激怒的小獸般反問他:“李叔,那他當年為什麼要把我送到這裏來?為什麼十多年了他都不來看我一眼?為什麼他對我下命令 多過對我的關心?我在他心裏到底是女兒還是工具?你告訴我啊!”
“哎,可兒,你為什麼就不能改變你對你父親的偏見呢,他是愛你的呀!”李師長搖搖頭,對情緒激動的瑤可兒說。
“哼,他愛我?愛我的話為什麼會做出這些事情?”
李師長從抽屜裏麵拿出一遝照片,從椅子上起來,放到瑤可兒的手裏麵。然後道:“這些,都是你父親讓人拍的。”
瑤可兒看著那些照片,那是她13年來每一個階段的認證。“他派人跟蹤我?!”瑤可兒憤怒極了,心裏對那個男人的仇恨又深了一層。
“你怎麼還是不明白,你父親就是因為關心你。才會這樣做啊。其實每隔半年,他都會悄悄的來豹營,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看看你,然後親自給你安排生活起居的事情。他是真的愛你啊!”李師長痛心疾首,說實話瑤軍長也曾經是他的戰友,現在更是他的上級,看著瑤軍長的女兒對瑤軍長這麼仇恨,他心裏也很不舒服,無奈隻得把實情說了出來。
“這根本不可能!要是他真的來看我,又怎麼可能連話都舍不得和我說一句?”瑤可兒絲毫不信那個男人會這麼好,她隻是當李師長是在給他說情,好讓自己乖乖回國。
“看看,你就是這種牛脾氣,強!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你說你父親要是不給你下命令,你會聽他的話嗎?”李師長這個問題讓激動的瑤可兒瞬間啞口無言,事實確實是這樣,每一次那個男人打電話來關心自己的生活,自己都是帶有賭氣性質的冷冷拒絕,那個男人沒有辦法就隻能下命令。“難道他真的是在意我的嗎……”瑤可兒感覺自己一直沒有波動的心現在好煩躁。
李師長又接著說:“你想想,一個父親為了讓女兒成才,十多年隻能看著,還要忍受女兒的仇恨,想要說說話,卻隻能用上級,而不是父親的身份。能做到這步的,那是需要多大的勇氣?”“李叔,不要說了。他是讓我到你這裏拿機票嗎?”瑤可兒狠狠的抓了抓因為帽子掉在地上而隨意披在肩上的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