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麗還不放心。
她試探著說,大媽,肖璐恐怕,不會聽你的。我勸她幾次,她都不理,差點兒和我翻臉。
田桂芝說,不聽我的?她敢!反了她不成?
何麗竊喜。
她達到目的了!
她真想高歌一曲!
控製住自己的感情,她站起來說,大媽,您老人家保重。我走了,改天再來探望您老人家。津津別哭了,媽媽不會是別人的媽媽,永遠不會!
祖孫倆一直把她送到門口。
她走了。她馬不停蹄直奔丁萬代家。她預感到肖璐今天還會打來一個電話。因為田桂芝不可能這麼快就趕到白天鵝大酒店。
肖璐自己呆在一個房間裏實在難挨這無聊的時光,便再次撥打了電話。
沒有人接。
好掃興地放下電話。她以為自己勝券在握,實際上成功早已與她失之交臂了。粗心大意的人常與失敗為伍。步步為營的她還是免不了一敗塗地。這是她萬萬料不到的。
情場如戰場。她的前方戰場奮力拚殺眼看大功告成旗開得勝了,後方陣地卻已是一片火海。
情場如戰場。非勝即敗,非敗即勝,平局的情況有,但很少。
過十分鍾她準備再打電話。這次,她不打算說難聽話了,逼得太緊別讓他滋生逆反心理。那可就前功盡棄了。閑著無聊,她便一字一句打腹稿準備電話內容。她相信他會答應她的。
她膽敢如此肆無忌憚地逼他就範原因可複雜了。
首先,她瘋狂的占有欲占了主導地位。其次,她說老太太吃柿子,專撿軟的捏。丁萬代那個男人心太善。換上別的男人,她不會也不敢這樣放肆。
憑良心說,她也不想搞得他身敗名裂。他完蛋了對她有什麼好處?她圖啥?字據複印一千份兒?她吃飽了撐得難受也沒閑心幹那種傻事兒!她那是要挾他,假的!字據放在小坤包裏根本沒動。
當然,這倒不是說她不會動用它了。如果丁萬代不老實就範,她還真得讓那張字據發揮一下應有的價值呢!她肖璐不是省油的燈,不是好惹的!
她想,兔子逼急了都能咬人,別說我一個大活人了。你如果老老實實地聽話,什麼事都好商量。否則,哼!誰怕誰呀。
前進無阻的肖璐總結了一條人生經驗。她打腹稿歸納為一首打油詩,如下
男人像彈簧,
看你弱是強,
你強他就弱,
你弱他就強。
她很為自己的才華自鳴得意。
她把這首蹩腳的詩寫在一張紙上以備前進過程中溫習應用,想想又不妥,便一點點撕成碎片了。因為,這畢竟是一條不那麼光明正大的人生經驗。
這種經驗悶在心裏最合適。
肖璐把這張紙條撕成比指甲蓋還小的碎片往上一拋。那碎片便如楊花般紛紛揚揚上下紛飛著墜落在地了。
她再次撥打了他的電話。
丁萬代家中,正襟危坐的何小姐早已恭候多時了。她一把抓過電話喂了一聲。肖璐一聽聲音不對,當即就不語了。
何小姐說,喂!喂!這是丁萬代家。請問你是哪位呀?
電話中聲音的變化有時很大。肖璐根本聽不出何麗的聲音。肖璐說,讓丁萬代接電話。
何麗料到此人是肖璐無疑!
何麗說,丁萬代?他現在不可能接電話了。
為啥?為啥?
丁萬代受賄十五萬!現在正被調查之中。
什麼?肖璐十分驚訝。
何麗又重複一遍。
肖璐沉默了足有一分鍾才反問道,你是誰?
我是他嫂子。丁萬代這人也該倒黴了!成天傲得走起路來鼻子眼兒朝天!這不,老天爺報應了!花無百日紅,人無,喂?喂!喂。
肖璐掛電話了。
門鈴響了。
肖璐打開門。
媽媽!女兒叫她一聲。
啪!老母親田桂芝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