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雪紅說不出話來。喉嚨發出嗚嗚的聲音。肖璐踢踢她的腦袋說,親愛的何小姐,你不要著急嘛。我們正在商討如何處置你的問題。她大笑!她以前就是在這米黃山上笑過。
趙大夯還是不說話。
他悶頭抽煙。
不知為什麼,此時此刻他並沒有勝利者的喜悅與豪情,反而有幾分抑鬱。他真奇怪,這是怎麼了?人,真是個感情複雜的動物。也許何麗逃跑後的這場虛驚令他更為自己的前景擔憂吧?
肖璐說,何小姐能第二次光臨這個地方也不容易,說明她和你有緣分。幹脆,她仍舊交給你算了。
趙大夯連連擺手,免了免了!
他實在讓她嚇壞了。這種女人不是家裏能關得住的,萬一她再次逃跑怎麼辦呢?她會向公安報案,他可不願再過那樣驚弓之鳥般的逃犯生活了。他還年輕。他很想過幾年安安生生的日子。
肖璐說,要不然,你把她白送給村裏人吧!告訴他們一定要嚴加看管不就行了?她想快點把貨處理掉快些脫身。時間就是金錢,她可耽擱不起。
趙大夯沒有答應。
出於某種自私、陰暗的心理,他可不想把她白送給村裏哪個男人。他自己得不到的,也不想讓同村這些老少光棍得到。自己的女人成了別人的女人,並且在一個村裏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怪不是滋味。
另外,把她送給誰呢?全村就有幾十號光棍!給這個不給那個,不是製造矛盾嗎?沒有得到女人的小子必然眼紅妒忌說風涼話,甚至鬧下事端不可收拾。
趙大夯可不是笨蛋,這些他都一一考慮過了。他此刻終於說道,把何麗交給你了。你看著辦吧。隻是,不要把她給本村人。本村人是指趙李莊人。
為什麼?肖璐不解。
不為什麼。他懶得解釋。
把何麗交給肖璐他放心著呢。他知道肖璐想當縣長夫人,而何麗正是她的眼中盯肉中刺,是她通往成功之路的絆腳石,能不除了她!
不料,肖璐又把球踢給他了。
她說,抓住何麗是你的功勞。還是把何麗交給你吧!你辦事我放心。肖璐自有一把小算盤。她知道趙大夯對何麗恨之入骨,定不會輕饒了她。這就好,這正合肖璐的心意。肖璐可不想處置何麗。或賣或殺可都要觸犯刑律呀。她還要風風光光當縣長夫人呢,身上一點灰星也不能落!她要當個幹淨的夫人。
肖璐狡猾地想,把何麗交給你趙大夯之後,或殺或剮,與自己沒有任何相幹,趙大夯自作孽自遭報應。她達到目的了。何麗已經捉拿到手,她還有什麼顧慮呢?
趙大夯傻兒呱唧的竟然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的良苦用心。
他說,這樣也行。
肖璐心中竊喜。
此時,天空已經出現魚肚白。馬上就要天亮了。
肖璐卸下思想包袱好不輕鬆。她伸個懶腰長長地打個哈欠。趙大夯也扔掉煙頭用腳踩踩打個哈欠。一夜未眠,精神高度集中,這兩個臨時同盟者十分疲倦了。
趙大夯說,先到我家歇歇再走吧?這實際上就是下了逐客令,但肖璐此時又累又困又餓,便假裝糊塗,好吧。隻是,太麻煩你了。
趙大夯隻得說,不麻煩,不麻煩。他同樣又累又困又餓,根本沒有心思招待這位貴客。
山路崎嶇。騎摩托十分不便。他們便準備步行回去。肖璐動手解開了丁雪紅腳上的繩子。她的手突然停下了!她奇怪的是,何麗臉上那個醒目的黑痣怎麼不見了呢?
她隨即釋然。
市場上出售的除痣無痕靈、雀斑筆多的是,這女人圖漂亮花費不了幾個錢。肖璐繼續解她腳上的繩子,何小姐呀,你除掉那顆痣幹什麼呀!說不定你就主貴在那顆痣上呢。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你能否一步登天也不在乎那顆黑痣嘛。
丁雪紅想起來了,何麗臉上的確有那麼一顆黑痣。
趙大夯漠然瞟她一眼,突然感到一陣詫異。何麗的膚色十分白嫩,現在怎麼又這麼黑了呢?日頭再毒也不可能讓人麵目全非呀!再說,她不可能經常見太陽嘛。他大驚。
趙大夯一把扯掉她口中的毛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