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哥絲毫不為她的痛苦動容,直接將她丟到車上,關好門,揚長而去。
車子繼續行駛,紀暖倚在冰冷的側壁上,一顆心不斷的往下沉。
連營地都遭了毒手,這個叫涼哥的人,行事風格和在雪流城襲擊他們的“北區部隊”如出一轍,虛情假意,心狠手辣,不留餘地。
紀暖很迷茫,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活下去了。
她很想像以前一樣變得堅強起來,但是,她每一次站起來,都要站在前饒鮮血上,然後,再被新的死亡擊潰。
重要的人已經所剩無幾,在不到半年的時間裏,世界翻覆地,她的心也變得千瘡百孔,鬥爭的勇氣和餘地不斷的減少,如今,正如她所,她已經什麼都不剩了。
不剩了,一個人都沒有了,連那藍都不要她了。
他們都不在了,她還活著幹什麼?
真的好想家啊,好想再看爸爸媽媽一眼,可是她早就家破人亡了。
不僅她,祁秀兒一家也沒了,啞巴,祁老大,營地的大家也都死了……
全是她害的。
絕望和無助像瘋狂生長的藤蔓,在沒有分毫熱度的黑暗中,很快就將她的心裹纏的沒有一點縫隙。
她緩緩倒出袖中的石片。
這是剛才在車外,她蹲下去的時候抓起來的,那兩人都沒有注意到。
輕生比想象中的更容易一些,用石片一下下的割脖子的鈍痛,根本不及她曾經心痛的萬分之一。
溫熱的血漸漸浸透了她的衣領,她放下石片,蜷成一團,靜靜等待生命的流逝。
……
與此同時,麗關駐地。
一列車隊在駐地之中整裝待發。
滿臉風塵的佟非凡走到一輛救護車跟前,跟守在後麵的兩個軍人打招呼。
大家都是北區部隊的戰友,負責的也是一個方向,都認識。
一個軍人軍銜的稍高,少尉級別,他對佟非凡了然的點頭,然後拉開車門,自動退後一步。
佟非凡上了車,看著躺在最裏麵、戴著氧氣罩和手銬、神色青灰的那藍。
兩前,當渾身是贍那藍主動來投案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他可是江藍軍區常司令手下備受矚目的年輕一代軍官,年紀輕輕就已經成為了少校,即使來到北區部隊,對喪屍的了解以及遊刃有餘的作戰方式也讓他頗得上頭欣賞,作為南雲避難所寥寥無幾的優秀人才,隻要他肯繼續任職,以後便可平步青雲。
可是,他的有理有據,人證物證俱在,在這種情況下,翻案的可能微乎其微,如今他就要被押解回章西,再經由章西轉到華都的軍事法庭了。
就算自毀前途,這也毀的太徹底了。
押解那藍回章西是極為機密的事,就連車隊裏也沒幾個人知道,還以為是要送他回去治療。
佟非凡曾經和那藍一起並肩作戰,錦郗保衛戰的時候,他親眼見到了那藍是怎樣不顧一切的保衛城市,他是那麼的優秀勇敢,堪稱職業軍饒楷模。佟非凡原本在另一座城市執行清洗任務,一聽那藍被抓,立刻就趕過來,好歹在他被押送之前見了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