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坐在後排的兩個青年立馬往一旁退開,驚恐的看著紀暖:“什、什麼?她、她被咬了?”
“她已經感染了,還要帶她回去嗎?”
雲川帶著她上來的時候也注意到了,紀暖就是被這幾人連累的,沒想到他們居然還能出這種沒骨氣的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隻是舊傷裂開而已,先帶她回旅館。”
一個青年道:“可是她被咬了,咱們那麼多人……”
雲川冷冷道:“如果她真的被咬,我親自動手。”
“……”
話都道這份兒上,幾人明顯聽出了他的不悅,隻好悻悻的縮在一旁,不作聲了。
紀暖還沒能從剛才的情緒中緩過勁兒來,一直抓著雲川。待繞開喪屍回到旅館,幾人都下車了,雲川坐在車裏,低頭看著她:“抓夠沒有?”
“……”紀暖鬆開手,掙紮著下車。
雲川也下了車,抓著她另一隻手往房裏走,寧淺出來查看情況,一見到紀暖流血的肩膀,整個人都怔了一下:“你……”
“寧醫生,過來幫幫忙。”雲川淡淡道。
“……”
寧淺神色凝重的跟著雲川走進一間房,關上房門。
雲川鬆開手,對寧淺道:“請看看她肩膀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好。”她夢遊般的應了一聲,看著紀暖,“先坐下,不要怕,給我看一看。”
雲川背過身。
紀暖沒吭聲,主動解開了衣服扣子,露出半邊肩膀。
寧淺檢查了一番,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扭頭道:“這是舊傷,她沒有被咬。”
“那就好,拜托你幫她處理一下。”著,雲川就推開門出去了。
外麵一陣喧鬧,很快就在他的安撫下歸於平靜。
當房裏隻剩下她們兩個人時,紀暖的眼眶一紅,一頭埋進寧淺的懷裏,壓抑的啜泣起來。
“寧姐姐,不行,我快堅持不住了……我總把他當成顧前……總是控製不住自己……我快要瘋掉了……”
見她抖成這樣,寧淺的冰山臉上流露出一絲悲憫。
紀暖失去了至親至愛,跌跌撞撞活到現在,如今的那藍也不能成為她的庇護,唯一的庇護就是那個長得像她死去前男友的雲川。
她原本就精神脆弱,壓力又大,這麼近距離的看著一張熟悉的臉在眼前晃,很容易分不清幻覺和現實,崩潰也是早晚的事。
可是,在這樣的世界裏,又有幾人能保持精神正常呢?
她自己也快要崩潰了啊……
胸口一窒,寧淺猛地推開紀暖,伏在桌邊痛苦的幹嘔幾聲,紀暖如夢初醒,抹了把殘淚,趕緊上前扶住她:“還是不舒服嗎?你需要什麼藥,我去幫你找!”
“我沒事,先給你治傷要緊,我去拿藥箱,你在這兒等一等。”
著,寧淺深吸一口氣,轉身走了。
看著她越發瘦削的身影,紀暖的整顆心都疼得揪起來。
變了,一切都變了。
過去的寧淺身上有股從骨子裏散發出的凜然之意,不容親近,不容冒犯,讓她這位女神和凡人劃開距離,可是不知什麼時候,那股凜然已經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