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狗帶到水邊洗洗幹淨,紀暖終於看清了它的全貌。
沒有錯,這的確是豆芽,曾經一路跟著她和那藍的好夥伴。
分離幾個月,把身上的汙漬洗掉之後,它瘦的隻剩一把骨架,左眼眶上還多了條長長的疤痕,身上的細傷疤更是不計其數。
雖然眼上的傷口沒有傷及視力,可看那創傷,也知道它在外過的是什麼日子。
豆芽也認出了紀暖,一直黏在她身邊,對陌生的百裏雲川始終保持戒備。
百裏雲川看到這一人一狗相處得這麼好,不由得有點嫉妒。
看紀暖對狗那麼溫柔,從頭到腳給它洗的幹幹淨淨,還毀了自己的衣服給他擦毛,不用,這狗肯定也認識那藍。
紀暖把豆芽洗幹淨,抱著來到了百裏雲川跟前,那一臉幸福的樣子,越發襯得百裏雲川神情灰暗。
她找回了重要的東西,他也應該高興才是,可他卻高興不起來。
這是屬於她和另一個男饒獨家記憶,根本沒有他一個外人插足的餘地。
那藍就算是死了,也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也正因為那藍已死,他才越發的不甘心。
活著的人怎麼跟死去的人爭?那藍在她心中隻會越來越好,越來越高大,但他們之間卻會隨著在一起的時間增加,漸漸發現對方的缺點,摩擦不斷。
想要當個表裏如一的好男人,真的很難。豆芽大概也是看明白了他的真心,才會一直對他那麼戒備。
紀暖到底有了一些成長,雖然見到豆芽很高興,她也注意到百裏雲川那不自然的神色了。
豆芽在外沒少受罪,洗洗幹淨在河邊上車之後,吃零百裏雲川從體育館搜羅的補給罐頭就倒在紀暖懷裏蒙頭大睡。
紀暖坐在副駕駛抱著狗,扭頭看著神色淡然的百裏雲川,問道:“不高興了?”
“……有一點。”
“豆芽回來了,我很高興……但是它取代不了你。”
“……”
雖然紀暖這麼他感覺到了欣慰,但是贏了一條狗,這欣慰也欣慰的有限。
“豆芽很不容易,我們是在魯江邊上的漁民屋遇見的,那時候我和那藍剛從月升團手裏逃出來,他受了重傷……”
紀暖喃喃的把豆芽的來曆告訴了百裏雲川。
通過豆芽,百裏雲川也了解了她過去的經曆,她不常起從前,這也是難得的一次了。
聽到他們在雪流城分離,百裏雲川伸手過去,摸一摸紀暖的腦袋:“都過去了。”
紀暖點點頭,很溫順的把臉貼在他的手心。
是的,都過去了。
現在還在的他們,對她來才是最重要的。
“有豆芽在也好,可以放哨。你下來,我有些話要對你。”
見他這麼嚴肅,紀暖點點頭,把困得腦袋都撐不起來的豆芽放在座位上,下車看著他。
“跟你在一起這麼久,我對你的資質多少也有了解,可能你過去的體質不差,但現在完全不行,耐力也不夠。”
一開頭就是劈裏啪啦的訓斥,紀暖蔫頭耷腦,默不作聲的站著。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