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謙和笑了笑,打量一身戎裝的解封臣:“這一趟辛苦你了。”
“司令言重,分內之事而已。”
“把你放在這個位置上的時候,因為你過去的身份,不少人都對此頗有微詞,但現在看來,你做的很好。”
解封臣知道,此時的正確做法是謙虛,可麵對溫司令那笑盈盈的慈祥的臉,手裏又抓著紀暖給他的沉甸甸的頭盔,他連虛禮客套的精神都沒有了,隻嗬嗬笑了一聲,道:“我要去維護戰鬥機了,司令請便。”
“好。”
目送解封臣離開,溫司令的臉也沉下來,對跑上前的副官道:“盯緊他和鍾……不,月升初一,免得生亂。”
副官恭謹道:“是。”
月升初一費了那麼大勁兒才把紀暖救回來,怎麼可能對她重回軍部無動於衷?
與其盲目相信一個暗殺組織首領的投誠,倒不如對可能的叛變未雨綢繆。
被白大褂們領到了設在航母上的無菌實驗室,剛看到總負責人,紀暖就瞪大了眼睛。
一身白大褂的安蘭站在實驗室外,臉上帶笑,對紀暖伸出了手:“又見麵了,紀暖。”
紀暖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
她看著這個活生生的安蘭,一時間呼吸有點發緊。
她明明給了安蘭一槍的。
明明親眼看到她被喪屍撕成碎片的。
明明開槍的後坐力似乎還留在手中,可為什麼……
她還活著?
安蘭把下巴的口罩拉到臉上,眼神驟然變得犀利,然後對一旁的研究員們發號施令。
“這位紀暖姐就是我們今後珍貴的實驗品,必須十分心的對待,一組帶她去清潔消毒,二組取樣送到觀察區,三組暫停手中的工作,專心分析血樣,兩個時後我要看到結果。”
她吩咐完,像個女王一樣,趾高氣昂的轉身走了。
手下人也立刻行動起來,一組人大概是負責打雜的,兩男兩女,把紀暖扯到浴室,好在還沒有完全把她當成實驗體,隻有兩個女研究員留下來,粗手粗腳的幫她除去身上的衣服和配飾,然後把她摁在花灑下,用帶著消毒水味的水從頭往下淋。
水有點涼,紀暖被澆的一陣激靈,用力掙脫了那兩饒手。
那兩人還以為她要跑,馬上擺出一副教訓饒架勢。
紀暖咬咬牙,擦了把臉看著她們:“我來了就沒打算跑,出去,我自己洗。”
沒想到她得這麼直白,兩人麵麵相覷,然後一人道:“我們隻是擔心你洗不幹淨……”
紀暖沒有話,隻是目光沉沉的看著她們。
兩人語塞,隻能退出來,跟那兩個等在外麵的男人聲的嘁嘁喳喳。
定然不是什麼好話。
紀暖仰頭迎著水,微涼的水澆過她的身體,被雲川外套捂出來的體溫漸漸消失。
這樣……
就好。
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
遇見安蘭是她萬萬沒想到的事,有這女人在,自己以後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
如果再也不能從這裏走出去,她希望雲川可以忘記她。
她留給他的,大概也沒有什麼好的回憶,所以他才不願意讓她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