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暖還沒出來,百裏雲川在休息之餘打量了一下周圍,發現這裏是個雙人房,下鋪整整齊齊的,他還以為是紀暖的床,可上麵並沒有紀暖的氣味。
他翻了翻枕頭,看到枕下躺著個木糖醇盒子,也是好奇心驅使,打開一看,整個人都不好了。
紀暖正在裏麵洗熱水澡,她身體本來都好多了,但經過高斯這麼一造,她又是掙紮又是淋雨,在研究員和辦事大樓之間走一遭,再被初六和百裏雲川這麼一嚇,隻覺得身心俱疲。
熱水一衝,她輕鬆多了,剛轉身就被玻璃門外麵的人影嚇了一跳。
“啊一西!你怎麼進來了?”
她趕緊拿著毛巾擋住自己。
百裏雲川站在外麵,沉默一陣道:“等你出來再。”
“……”
他完就走,紀暖聽出他語氣不大對,好像有點生氣。
怎麼突然就生氣了?
她裹著浴巾出去一看,發現浴室裏還擺著陸澤的私人用品,兩饒都是同款,整整齊齊的擺在一起,再想想現狀,她後知後覺,趕緊換了衣服出去了。
百裏雲川就坐在陸澤的床上,眼神冷漠,臉色生硬。
把陸澤弄來還是她的,可跟他住在同一間艙房卻是預料之外的事,紀暖自問是問心無愧,就算兩人住在一起,陸澤也沒有對自己不禮貌過,他們各有各的立場。
但在百裏雲川看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怎麼都像是有奸情的樣子。
紀暖很頭大,主動走過去,道:“別生氣啦,我倒茶給你喝……”
“坐下。”
“……嗯。”
紀暖忐忑不安的坐下,百裏雲川把一張紙丟到她跟前,冷冰冰的問道:“這是什麼?”
紀暖低頭一看,胃疼。
這不是她之前寫的遺書嗎?怎麼會到他手裏?
她腦瓜子還算靈光,知道現在不是質問他為什麼亂翻別人東西的時候。
她把遺書撿起來,疊好放在桌上:“你幹嘛,生氣啦?”
百裏雲川深吸一口氣,做出想要罵她一頭狗血的架勢,可看見她剛倒完黴、一臉慘相,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冷硬的:“我送你來,不是為了讓你犧牲的。”
紀暖趕緊點頭附和:“我當然也是這麼想的,能活著誰想死啊……”
“那這是什麼!”百裏雲川簡直快要遏製不住怒火了。
那遺書裏正經八百的寫著“不負所托,死得其所”、“相濡以沫,相忘於江湖”、“這輩子不後悔遇見你們”之類的鬼話,看的他又心慌,又害怕。
她怎麼敢?!
他們各自為任務奔波,為的就是創造更好的世界。
可如果新世界沒了她,他為什麼還要為新世界努力?
隻有知道,看到她哆哆嗦嗦的從刑偵室走出來的時候,他多想把她抱在懷裏,想她傾訴思念之情,可是周圍虎視眈眈,他不可以,隻能把外套蓋在她身上,這是他所能表達的極限。
他不敢想象,如果她走不出來會是怎樣的一副光景。
就算整個海軍陸戰隊的主力都在,就算要麵對成百的特工,就算沒有一點勝算——
他也要豁出這條命,給她討回公道。
他為她朝思暮想,擔驚受怕,她卻瀟灑的跟男人同居,還早早寫下了遺書!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