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暖看著格裏弗斯,不受控製的,一步步的往後退。
再怎麼不喜歡,尼奧也是跟著他來的,不是嗎?尼奧是他的同伴吧?
隻因為“有用”,他就把那個孩子推出去了。
格裏弗斯見她狀態不對,語氣稍有凝滯:“他不會有事的,過來。”
“……”
對於他不在乎的人,他就是這麼薄情,就算為他而死,也不會在他心裏激起半點起伏。
尼奧是真的很在乎格裏弗斯,隻要能呆在他身邊就已經很開心了。
格裏弗斯怎麼能對他如此殘忍,把他送給一個性取向不正常的蘇國人!
紀暖扭頭就跑。
格裏弗斯一愣,立刻跳下來去追她:“站住!不許過去!”
紀暖怒急攻心,跑的飛快,但她不熟悉船上布局,再加上蘇國部署的士兵也不是吃素的,沒跑多遠,她就被一個虎背熊腰的士兵攔腰抱住。
士兵輕輕鬆鬆把她扛到肩上,不顧她的踢打,把她扛到格裏弗斯跟前,然後一甩,紀暖重重落地。
著地的角度不好,她摔的兩腿都麻木了,一時半會兒竟是爬不起來,格裏弗斯追上來要扶她,她不肯被他碰,一味地想要起身,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格裏弗斯不顧她的掙紮,硬是把她抱起來往回走,紀暖撕扯他的衣服,抓他的胳膊他的臉,他被她抓傷,臉上瞬間多了幾條血痕,但很快就消失不見,隻剩下淺淺的血印。
“放開我!格裏弗斯!我不走了!你自己走吧!他那麼尊敬你……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紀暖的話聲越來越,哭聲卻越來越大:“他當你是師父,你怎麼能這麼對他……”
格裏弗斯已經走到了升降台上,溫和的安慰:“隻是不想幹的人,哪兒值得這麼傷心?你不是恨我嗎?看到我身邊的裙黴,你應該高興才對吧,為什麼要哭呢?”
紀暖沒辦法讓這種人明白她為什麼會傷心。
如果自己被非常重視的人利用拋棄,她也會傷心難過。
但格裏弗斯根本就沒有心,不管失去什麼,他都不會傷心。
除非……
用他認為值得的代價去交換。
升降機緩緩滑動,紀暖眼睜睜的看著甲板平麵消失在視線裏,腳下是一艘浮在起伏不定的海麵上的救生艇,因為沒有堅定的依靠,沒有根,隨便一個大浪就能把它打翻。
燈光漸漸隱去,紀暖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頭也不抬,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我答應……我接受你的條件,你去救尼奧……你去救他……”
升降機的進度戛然而止,格裏弗斯低頭,定定的看著她:“你可想好了,真要為他答應我?”
紀暖擦去眼淚,恨恨的看著他:“沒錯,放我下來,你去救他。”
她很痛苦,很不甘心,可如果他們這麼一走,還不知道尼奧會遭遇些什麼。
費蒙船長過,他不會強迫人,先前格裏弗斯還在船上,他可以找人理,現在格裏弗斯剛把人送過去,後腳就要離開,被愚弄兩次的費蒙不見得次次都能那麼大度。
對,她承認自己是聖母病又發作了,格裏弗斯帶來的人是死是活跟她有什麼關係?她本可以沉默的看著他倒黴,她本可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