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齊齊整整的在災變中重逢,在這充滿生離死別的大背景下也算是幸事一件,飯堂的人甚至不由自主的鼓起掌來,還有幾個婦女流下了眼淚。
在爸媽麵前,紀暖無需再堅強,抱著他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紀爸紀媽這幾的逃生經曆也是足夠寫成一部短篇的,精彩程度絲毫不遜於他們死裏逃生、東遊西逛的閨女。
隻不過他們不是主角,又不想讓女兒太擔心,這裏就用曆盡艱難來概括了。
總之,他們也是跟著軍人混的,大部隊扛不住屍群,從分基地撤走之後,他們才跟著散兵來到這裏尋找物資和女兒的。
紀爸爸是個沉穩鎮定的人,雕像一般端坐著,任由女兒摟著哭,紀媽媽卻是個跳脫的,感慨完重逢之後,她對紀暖的頭產生了興趣,來回摩挲她的腦袋:“乖女兒,你怎麼剃了個寸頭?”
紀暖臉上還掛著眼淚鼻涕,聞言哽咽的道:“來話長……”
紀媽媽興致盎然:“沒事,咱們有時間,可以慢慢。”
“嗚嗚……哦……”
紀暖把自己從江藍到東光,再從東光回來江藍的經過簡單的了一遍,當然絕口不提自己對那藍的各種花癡,以及被初十抓住後發生的事情,肩上的傷也隻是被亂槍擦到的。
紀媽媽聽完以後,看著她的傷口,心疼的問道:“這麼你想當兵嗎?”
“是的,媽,我認為軍隊是偉大的,軍人是神聖的……”
“我不準。”
“……哈?”
紀媽媽一向不著調,這時候卻是十分堅定:“我,不準你當兵。”
紀暖急了:“為什麼?當兵有什麼不好?你們不也是被軍人保護著才能來到這裏的嗎?為什麼不讓我當兵?”
“就因為我隻有你這一個女兒,我不能冒險。”紀媽媽一臉嚴肅,“這顆子彈現在是從你肩膀上擦過去,下一次呢?你以為你次次都能這麼好運嗎?”
“這隻是個的意外,很快就能養好……”
“我不行就是不行,你一個女孩子,當什麼兵玩什麼槍?!”
“可你不也背著我,跟爸組團去打真人CS!”
“我們那是——那是……”
紀媽媽“那是”半也想不出理由,幹脆承認:“我們都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一個孩子懂什麼?”
“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以為我剪掉頭發是為了涼快嗎?”
“不就剪了個頭發嗎,幾根毛而已,看把你隆重的。”
“什麼幾根毛!那是跟了我十幾年的長頭發!”
眼看媽媽跟自己不是一條戰線的,紀暖求助似的看向了爸爸。
不料,一向對她百依百順的爸爸這次也支持老婆:“我跟你媽媽的意見是一樣的。”
“爸!”
紀爸爸認真道:“我知道軍人是神聖的,但我寧願你不神聖,隻做一個普通人。現在這種世道,當了兵就要被派去前線,我跟你媽不想因為你,一把年紀了還要擔驚受怕。”
“可是我的入伍申請都交上去了……”
“當兵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不是還有政審和家庭審核嗎,到時候有的是辦法。”
紀暖急得跺腳:“你們……我們都是因為軍隊保護才能重逢的,至少應該有點感恩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