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書劉思陽的府邸,院中仍飄著煙花炮竹的味道,隻是已無人聲的喧嘩。
書房中,劉尚書正在奮筆疾書,麵露難色,突然一拍桌子:“外敵可惡,內賊更可氣!”
這時,劉夫人帶了件披風,敲門進來,給劉尚書披上了。劉尚書拍拍夫人的雙手,“夫人先睡吧,為夫把這奏章寫完,就去睡。”
劉夫人抽出雙手,不悅地答道:“就知道國家大事,你那兩個寶兒孩兒,你就不管了?”
劉尚書疑惑地問道:“怎麼?聰兒、穎兒還沒回來嗎?”
劉夫人轉身坐在一把椅子上:“聰兒是個男孩子,在外麵玩,也就算了。可穎兒是個女孩子,成天沒個女兒家的樣子。都是你慣的!”
劉尚書哈哈一笑:“穎兒這個樣子,還不知道像誰年輕時呢?再說,這教女兒的事,本來就是你的責任,關為夫什麼事?”
劉夫人還欲爭辯,聽到大門處傳來輕微的叩門聲。
劉尚書一笑:“呐,人回來了!夫人去行使職權吧。”
劉尚書說完,又俯首寫起了奏章。劉夫人一跺腳,出了書房。
劉聰和劉穎輕手輕腳地走到正廳門口,看裏麵沒人,大鬆一口氣,正欲各自回房休息,傳來了劉夫人威嚴霸氣的聲音:“聰兒、穎兒!站住!”
劉聰和劉穎各自轉身向劉夫人一拜:“母親大人,晚安!”說完,又欲開溜。
劉夫人的袖口突然飄出一條黃色絲帶,生生攔腰把二人又給拽了回來。
劉夫人假怒問道:“誰教你們的規矩,母親話還沒說完呢,就走人?”
劉聰低頭不語,劉穎挽住劉夫人的手,撒嬌道:“美麗聰明的母親大人,時候不早了,為了保持您嬌美的容顏,您應該早點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好麼?”
劉夫人把劉穎攀在她胳膊上的雙手推下,嗔怒道:“不行!你也知道時候不早了,你一個女孩家,這麼晚了還不回家,我平常是怎麼教你的,做女孩的應該……”
劉聰此時已經悄悄離開,劉穎掏掏耳朵說道:“停!母親大人,這麼晚了,我不是回來了麼。您真的該睡養顏覺了!再囉嗦下去,真變老太婆了!”
劉穎說完飛身欲走,劉夫人的黃色絲帶又飛了出去,“臭丫頭,敢咒我變老太婆,看老娘今天不好好教訓你!”
不過,這次的黃色絲帶沒有纏住劉穎,而是和墨色絲帶相撞。
劉夫人吼道:“好丫頭,長本事了!”
接下來,燈影綽綽下,桌子椅子、杯碗瓶盆,落了一地。最後,二人絲帶交纏在一起,四目相對。
劉穎:“哪有這樣的母親,招招要女兒的命,我是不是親生的呀!”
劉夫人:“也沒有敢跟老娘動手的女兒,今天不把你製服,我趙三娘的名字倒過來念!”
突然,一把寶劍飛來,斬斷了二人的絲帶,兩人不妨,各自向後跌了幾步。劉尚書奔跑著進到客廳,俯下身去,“哎呀!我的桌子、椅子、我的花瓶!我劉思陽俸祿不高,可都用來買你們了,傳出去,也算是一大奇聞了。”
劉穎見狀欲開溜,劉尚書的聲音傳來:“穎兒,書房來一趟!我今天要好好教教你。”
說完,站起身來,又對著劉夫人說道:“你也回房,明天把這些打掃幹淨,再買新的來!”
劉穎小心翼翼地跟在劉尚書後麵,還不忘對劉夫人吐吐舌頭,似是在挑釁。
走到書房裏,劉尚書坐在書桌前,說道:“把房門關好!”
劉穎小心翼翼地關好房門,做小女兒狀,“父親大人請訓教,女兒洗耳恭聽!”
劉尚書說道:“你呀!你母親說你,也是為你好,雖然囉嗦了點,但是你也不應該和她動手啊!”
劉穎俏媚一動,答道:“父親也覺得母親有點囉嗦了!我這可全是為了你好,如果我不和她打一架,敗敗她的火氣,她還不得找你囉嗦!你怎麼安心為萬民謀福呢?”
劉尚書冷笑一聲:“嗬!你這反倒是為了我了!真是伶牙俐齒!”
劉穎走過去,給劉尚書按摩著肩膀:“父親大人,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在晚上和母親切磋武藝,應該選個她氣順的白天,再和她好好切磋,更不應該弄壞了家裏的東西。還有,我也不是經常回來這麼晚啊,今天不是特殊麼,況且,隻是和我哥、鴻哥哥、月娥姐玩,也沒有其他人。”
劉尚書享受著劉穎的按摩,答道:“好,知道錯,就好。對了!我聽管家說,今天祭祀有人去搗亂,受傷的人都安排好了麼?”
劉穎爽快地答道:“哥哥辦事,父親大人還不放心?”
劉尚書捋須問道:“是什麼人搗亂呢?”
劉穎答道:“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毛賊,好像叫花如玉。對了,父親聽說過南宮家有一個花家的故交麼?”
劉尚書說道:“未曾聽過。怎麼突然問這個?”
劉穎看父親不知,便不再多說,看到桌上寫了一半的奏章,說道:“父親還要接著寫奏章,那穎兒就給你研磨吧!”
父女二人,一人奮筆疾書,一人研磨,一篇洋洋灑灑的富國強兵、懲奸除惡的奏疏便落成了。
皇宮中,禦花園內的亭台上,宮燈璀璨,語笑嫣然,近聽一柔媚女聲說道:“姑母,還望給嫣兒留些麵子,一會,切莫在表哥、表姐麵前提起兒時的糗事。”
女聲話音剛落,傳來一句溫和戲謔的女聲:“表妹什麼糗事怕我們知道,本宮今天偏要問個究竟了!”
隨著兩排宮燈的簇擁,走來一對如畫般的人兒,亭台上的眾人,除了一人,紛紛起身跪拜,“恭迎吾皇萬歲,公主千歲!”
少年天子,優雅信步,嘴角輕揚,“都起來吧!隨之向華貴端莊的太後一揖,“兒臣給母後請安。”
太後欠身答道:“皇兒、月兒,在母後這不必多禮,快坐。大家也都坐,今天上元佳節,咱們一家人,好不容易聚一聚,不必拘禮,隨意便好。”
眾人落座後,一珠光寶氣的婦人開口道:“半年不見,月兒出落的更加超凡脫俗,昭兒也越加俊秀儒雅。妹妹,你這對孩兒,真是讓人越看越喜歡!”
太後掩嘴一笑,“他們姐弟倒真是讓我省心,不過,嫣兒也很乖巧啊!越長越水靈了。”
嫣兒急忙柔聲說道:“姑母過獎了,嫣兒哪裏比得上皇上表哥和公主表姐。”
公主聞聽拉住嫣兒的手說道:“傻妹妹,說過多少次了,莫要喚換公主、皇上的啦,生分。”
嫣兒嬌媚答道:“是的,表姐。”
公主點頭,同時問道:“你剛才說什麼糗事不能告訴表姐,快點說出來,不然被我自己打聽到的話,可保不準會傳成什麼樣了。”
嫣兒故作不知:“表姐說什麼糗事,誰的糗事?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