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爺爺奶奶(1 / 2)

下了客車隔了老遠就看到爺爺奶奶家的二層小樓房,在這村頭巷尾的所有平房裏鶴立雞群著。

以夏曼上輩子的眼光看來,這棟村裏獨一無二的小樓房也並沒有裝修的太好,隻是四麵都糊著水泥,看起來就和隔壁幾家的茅草屋磚瓦房大不一樣了。

爺爺奶奶家門口就是通車的馬路,但說是馬路現在也不過還是坑坑窪窪的泥巴路。

馬路過去就是一條長長的河了,早上和晚上的時候偶爾還能看到鄉裏鄉親們在河邊洗衣服,但這樣的情景也就隻有現在才能見到了。

過不了多久這條河就不再是現在看見的那般清澈見底了,而是會被汙染得不成樣子,河麵上會布滿不知名的綠色水生植物,讓這條河看起來綠油油的。

河上有用木頭搭成的小橋,供鄉親們走到河那邊的田地裏去。

那是一大片一眼望去望不到頭的田地,甚至現在這片地裏除了莊稼之外連墳地都很少。

墳頭變多也是後來才有的事,到那個時候再去打量這片地的話反而會因此受到阻礙。

一家人從下車的地方走到老家門口已經是六點鍾左右的事情了,好在一早就跟親戚們打好了招呼,所以他們也一直在那裏等待著他們一家人的到來。

那一大家子認識的不認識的親戚們都湊在一起嗑瓜子聊些家長裏短的。

有的還在一個桌上進行著其他的娛樂活動——俗稱打麻將,但另一邊也有幾個占著方桌鬥地主的男人,甚至還有一桌子戴著老花鏡打花牌的老人們。

“慕雲回來啦!”

大家見到夏曼的爸爸夏慕雲都十分親昵的打著招呼,與之相比,他身邊的妻子和女兒對於這些親戚們來說反而好像就沒那麼重要了。

“這不是慕雲哥的閨女兒嗎?都長這麼大啦!”有個端著搪瓷茶杯的女人在那裏背靠著椅子意味深長的看著夏曼說話。

夏曼不動聲色的打量一會兒那個女人,她看起來二三十來歲的模樣,穿著大棉襖大棉褲毛線拖鞋,但看她的長相卻不像是她熟知的那些親戚中的其中一個。

就在夏曼猜測著女人的身份的時候,後麵的沈清月很是不耐煩的推了推她,她討好的對著那個正在悠哉喝茶的女人笑了笑,隨即在夏曼耳邊低聲提示了一句。

“快叫姑姑!”

“姑姑好!”這是她哪門子的姑姑她怎麼不知道,夏曼雖然在心裏這麼糾結著,可她嘴裏的稱呼卻也是直接就脫口而出了。

隻是那聲音有些小,在這嘈雜的大環境下,麵前那個被她叫做姑姑的女人顯然是沒有聽到的。

但那位姑姑並不在意,就隻漫不經心的看著沈清月在那裏腆著臉解釋說這孩子內向,實際上是叫了她的。

女人聽到沈清月的這番解釋看樣子是沒有放在心上的,或許她真正想要的不是夏曼去叫她什麼,而是她想看到沈清月對她低聲下氣的樣子。

而這中間比較重要的道具,就是沈清月的女兒夏曼了。

就算是夏曼表現的落落大方又怎麼樣,那她想必也會再找出什麼別的法子來奚落沈清月。

隻是夏曼沒有這樣表現出來,所以也就讓沈清月覺得她是因為夏曼的表現而丟了麵子。

此時的夏曼並不知道沈清月的心思,她看著這一大家子,爺爺奶奶家的房子都要裝不下了的這一大家子人。

夏曼心想這個女人或許是其他家的親戚吧,畢竟她也不是所有的親戚都認識都知道的。

“這不是曼曼嗎?!”

一個看起來精神矍鑠走起路來虎虎生風的老人看著他們一家子,突然就衝了上來捏了捏夏曼的臉。

“爺爺好……”看著眼前老人十分精神的樣子,夏曼不禁濕了眼眶,這是她的爺爺啊。

別看他現在這樣,但在未來是會被病魔生生折磨致死的。

經曆過上輩子的她早就已經明白了被疾病纏身,不得不在病床上惶惶度日的那種絕望。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爺爺去世的時候沒有什麼遺憾,是笑著離開這個人世的。

可能對於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樣的那段時間來說,死亡反而更像是一種另類的解脫吧。

在他最後的笑容裏,或許是看到了當年逝去的摯愛來接他了所以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吧。

要說夏曼的這些親戚裏真正對她好的,那可能就隻有爺爺奶奶了。

“哎喲我的小姑娘,怎麼了還掉起金豆豆來了……”

爺爺說著就扯起袖子要給夏曼擦眼淚,夏曼感覺自己臉上的皮膚被粗糙的布料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她隻好淚眼婆娑的望著爺爺說想他了。

“曼曼上了初中真是不一樣了啊,這小嘴甜的跟吃了蜜似的!”旁邊有個正在打牌的親戚見狀笑著調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