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林和錢森正在講談軍陣之事,一行前領營兵士也因未曾走出武元宗範圍而略有些精神鬆懈。
可忽然一陣整齊的弓弦繃動之聲卻突兀的傳入所有人的耳內。
一些新晉的前領營兵士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臉色迷茫的抬頭對響動處看去。
可真正見過血的老兵卻是勃然變色,紛紛利落的拔出兵器大吼:“敵襲!”
卻是太晚了,鋪天蓋地的黑壓壓箭雨瞬間就籠罩在了這個排成長隊前行的隊伍頭上!
數不清的鋒利黑色箭矢落下,射入前領營戰士們的身體之中!一時間血花四射,慘叫此起彼伏!
葉林和錢森自然也在箭雨的覆蓋範圍之內,葉林是已經經曆過一次這樣的箭雨洗禮,頗是有些經驗。
伸手一扯錢森,便抓著他躲入馬腹之下。
葉林很清楚,在這種程度的箭雨中,想要用武器擱擋或者躲閃,那都是找死!隻有第一時間躲入一個地方,才是活命正道。
“嘶~~!!”
葉林和錢森頭上的戰馬中箭撕聲狂叫,四蹄奔騰便要在臨死前釋放自己最後的生命力。
葉林卻在馬腹下死死扯住戰馬的肚帶,將它硬是拉得動彈不得,隻能戳在那裏給葉林兩人遮擋羽箭。
嗽!嗽!的箭矢射落聲不絕於耳,那戰馬很快便斷了氣息,站立不住。葉林隻是用手托舉,將它半舉在頭頂,另一手扯住錢森叫道:“錢統治,怎麼辦!”
錢森麵色蒼白,嘴唇直哆嗦,他本是宗門內單逸臣長老的得意弟子,並沒怎麼真正上陣拚殺過。
雖然有些臨陣的理論知識,卻是經驗不足,眼下被這持續了幾乎一分鍾還未停下的箭雨直接就嚇得傻了,哪裏還有什麼辦法?
“我問你現在該怎麼辦!”葉林有些惱火的輕踹了錢森一腳,對著他大吼。
錢森這才略有些清醒,忙運起真氣喝道:“所有人!取弓箭還擊!還擊!”
葉林大怒,直接一腳將錢森遠遠踹出馬腹下,自己也就地一滾,直滾出數丈開外。
果然,葉林剛剛滾出馬腹,就見數十隻力道明顯要強於普通箭矢的利箭狠狠釘在那匹死馬身上!
力道之大,甚至貫穿了馬屍,深深釘入地下!
葉林雖然躲開了這數十隻奪命利箭,卻也將自己暴露在了箭雨之中。無奈隻能取出巨闋,在頭上來回撥打飛射而來的箭矢。一邊在心中痛罵錢森是個廢物!
葉林對錢森詢問,是想看看這前領營有沒有什麼遭遇突襲的應變方法。卻想不到錢森居然愚蠢的用真氣發聲,命令前領營軍士以弓箭還擊……
在這樣的箭雨覆蓋下,你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誰能真正的準確還擊?便算是回過去稀落的幾箭,能起個屁得做用?
並且最糟的還是高聲喊喝將自己二人的位置暴露,這樣大的聲音,對方一聽就知道自己兩個是這隻隊伍的頭領。還能不重點關照?
“豬!真是豬!”葉林一邊恨聲痛罵已經中了數箭,倒在地上抽搐的錢森,一邊舞動巨闋向後方緩緩移動。
抬眼向四下一掃,入目處,幾乎沒有一個站立著的前領營兵士。大都已經被箭矢射成刺蝟身死,少數精明的則躲在同伴的屍體下,苟安一時。
葉林卻是不能停步,他即便是也趴在屍體下麵躲過箭雨,能夠持續不停的射出數分鍾箭矢的,肯定是早就在這裏專門等待埋伏他們才做得到。
不然一般武者,即使是上陣廝殺,也決計不會攜帶如此之多的羽箭。
所以一旦對方射完箭矢,必然會有計劃的衝上來,那時他葉林孤身一人就真是插翅難逃了!
眼下隻能向後先退再說,葉林退,邊從地上用腳挑起一具前領營兵士的屍體擋在自己身前,邊用巨闋撥打羽箭,邊用那士兵的屍體當作盾牌,向後方快速撤退。
究竟是實力拔群,葉林腳下緊盤,不多時,便撤出了箭矢籠罩的那片範圍,來到後方一看,卻見到洪政正領著數十名前領營兵士在後方抱著膀子看他。
葉林心中一涼:“幹了!這是慕容家族設計的埋伏!要除掉洪政的事看來是敗露了!”
洪政卻隻看著葉林冷笑:“葉副統治,錢副統治呢?”
葉林麵上不動聲色,假做焦急道:“洪統治!快!快叫兄弟們撤退!我們中了別人埋伏了!”
洪政見葉林這個樣子,笑容越發燦爛:“你身為領軍統治,引領前軍衝入敵人的陷阱之中,真是罪責難逃,如今居然還敢孤身一人撤回,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