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河和葉林在擂台上彼此對峙。
主席台上坐著的三人卻都驚訝的看著場中。
白存劍甚至連身體都微微躬起,手按著身前的小幾,微微前傾。
他在突破先天達到丹境之前,也是用劍的好手。甚至觸摸到了一絲劍之道的門檻。眼光自然是無比犀利。
一眼便看出伏身壓劍前舉的葉林渾身上下都在洋溢著一種詭秘的氣氛,那是隻有劍手才能察覺到的挑釁和鋒利……
唐武看得目中精光大放,連連點頭,脫口而出道:“這便是你說的廢才?”
他現在心神震蕩,已經不太在意得罪白存劍了,為了這樣一個已經領悟了劍之道的弟子,便是得罪了宗內長老又何妨?
白存劍頹然坐倒,口中喃喃:“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場中的區河和葉林對峙片刻,越是不動,越是感覺從葉林身上散發出來的壓力龐大。終於按捺不住,輕喝一聲,刺劍出手!
這一劍看似並不迅疾,也毫無破空之聲,竟隻似一個剛剛練劍的普通人隨手的一劍一般。
可在葉林眼中,卻隻感覺渾身別扭,幾乎每一塊肌肉都生出了強烈的不適感!
正和於秦崢崴對劍時候的感覺一模一樣!
隻是劍軌比之秦崢崴還要稍顯滯澀,不夠自然流暢。
和秦崢崴對練了月餘的葉林自然是不怕這種劍法。他伏低的身體微微挺直,直接刺出巨闋,向著對方的長劍迎去。
“鏘!”“鏘!”“鏘!”
台下眾人隻看到葉林和區河的長劍交擊一次,卻詭異的爆出三聲清脆的劍鳴。都有些愣神,看不明白。
而主席台上的三名丹境強者卻爆發出一陣喝彩。
“好!好!好!”白存劍看著場中相鬥的兩人連連頷首,激動得站起身子。
宗主唐武也將手中的茶盞捏得變形,滿臉興奮神色。
區河和葉林二人一觸即分,兩人都後退數步,繼續用手中劍指住對方。
區河滿麵驚訝神色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長劍,又愣愣的看著葉林問道:“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他適才這一劍,乃是他修習的雀兒劍中的殺招:雀兒閃。
以中平一刺為陽劍,奪人心神耳目,使對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自己這陽劍之上。
手腕再以極巧妙的手法配合真氣輕抖,散出兩抹難以察覺的陰劍,直取對方要害!
這一手他區河修行日久,早已得了其中的真髓。
他自信,若單論這一招雀兒閃,他比之其師都不遜色,甚至猶有過之!
可葉林,卻僅僅是在巨劍前刺的過程中,輕微擰動巨闋那寬大的劍身,便將他這一招輕鬆化解!
這怎麼能不讓醉心武道的區河震驚。
葉林也不答話,隻挺著巨闋在空中虛抖了一下,動作緩慢,巨闋劍身的移動幅度也是極小。眼光稍差一些的人,甚至看不出葉林的巨劍動過。
區河卻是一眼便看得滿麵漲紅,垂頭沉默,半晌才又抬起頭看著葉林,將手中長劍又平平一刺。
葉林大笑道:“恭喜區師兄!”
“啊!”正在主席上觀戰的白存劍拍案而起,渾身都激動得顫抖不停。
唐武和常未央二人雖然是丹境強者,卻都並不是劍之一道的行家,雖然他們憑借出色的眼力和豐富的經驗能看出區河和葉林鬥劍中的奧妙。
可區河剛才這一手,他們卻是沒能瞧出端倪來,隻是看著激動的白存劍很是奇怪。
常未央忍不住道:“老白,這……”
白存劍扭頭看向常未央,居然流下淚來,哽咽道:“第四劍!第四劍!”
“什麼!”
這一次,就連宗主唐武都震驚了。
他剛才看到區河刺出的那一劍,以他的眼力依然隻看到三劍。
一陽兩陰,可白存劍現在居然說那是四劍!這麼說來,身為丹境強者的他和常未央,居然都沒能看到那詭異的第四劍!
“不錯!這便是第四劍!為什麼!為什麼不是我!”
白存劍說完便泄氣皮球一般頹然坐回席中,口中喃喃不停念叨。
唐武見他這樣,也是歎口氣,沒再說什麼。
他和白存劍自小相識,對這位心思單純的武元長老極為了解。
他自小就醉心劍道,修行稍稍有成後,便選了門內最為難以修行的雀兒劍進行修習。
浸淫在這劍法中數十年,才成功用出了雀兒閃的一陽二陰三劍。
但雀兒劍劍經上記載的第四劍,他卻是無論如何也用不出來!終究沒能想他所憧憬的那樣,劍破先天,體悟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