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內,雲璟敲著麵前的桌麵,淡淡道:“怎麼,看不起師父?”

“沒有沒有!”麵前的人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

“那你剛才,是什麼意思?”

“徒兒……不是故意的……”

“真的不是故意的麼?徒兒,過來。”雲璟喚道。

海棠花樹下的他長發未束,隻是用一根帛帶鬆鬆綁住,麵前那張桌子上擺放著幾卷書文,他一手撐在桌上,一手拿著經書,一雙桃花眼微眯,懶懶的看著麵前的時藥,不時有落花散落在他白衣上。

時藥聽到這話,深深吸了一口氣,露出大義凜然的神情,挪著步子向躊躇著上前,內心甚是糾結。

雲璟很有耐心的看著她用蝸牛一般的速度來到自己跟前,薄唇勾起弧度,將自家徒弟抱在懷裏,用右手溫柔的取下她發上的落花。

“師……師父,這好像不太合規矩,放我……”

話未說完,雲璟右手食指輕輕按在自家徒弟唇上,嘴邊的弧度更深。垂下身子,在時藥耳邊輕語:“那你說,在早課的時候睡著,為師要怎麼罰你好呢?”

時藥身子一抖,“師父……您說。”

雲璟移開了壓在時藥唇上的手指,順著唇一路向下滑,滑倒身前時,故意停了下來。時藥的臉又開始燙了起來。

麵前人笑的曖昧,輕輕啟唇說出來的話,卻沒有了那麼多的溫存:“小十一,你與曦闔也太胡鬧了些,這山上可不止你們二人,就算是兩情相悅,也該注意些。”

“師父……你說我與二師兄兩情相悅?”時藥的心一下子涼了,他竟會這樣認為……

“小十一不必害羞,為師昨晚都看到了。”雲璟麵上依舊留著笑容,心裏卻莫名的感到心塞。昨晚指導完紫阮跳舞,出了後院,就看到時藥和曦闔兩個人在前院,時藥乖乖的躺在曦闔懷中,睡得很安心。他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以一種怎樣的姿態走開,這是為何?自己徒弟相戀,他這個做師父的應該高興才是。還是因為是她……

說起指導紫阮,他本是不願的,可沒成想,這個紫阮著實費了一番心思。來之前就已經告知了四海八荒各路神仙,說為了兩個月後的瑤池會,特意前往淩雲山請求雲璟上神指點一二,若是瑤池會上紫阮的表演出了差錯,閑時眾仙君議論起來,那都是他教的不好,這下他就算想推脫也推不掉了。雖然他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名聲,可若是出了什麼差錯,隻怕紫阮因此借題發揮,就更麻煩了。

“昨晚……”時藥的表情僵住,卻還是費力的撤出了一抹笑,想起昨晚,他抱著紫阮的那一刻她現在想起來還有些記憶猶新,隻是頭更疼了些,看來下次要再喝多些,這樣煩心事才能更晚記起來。“師父,這滿園杜鵑開的可真好,不知是為何人栽種?”

從未見四師姐因除經書外的其他事進過這裏,而淩雲山上再沒有其他女子,她上山之前這裏就已經建好,而淩雲山上再沒有其他女子,她不信這是為了他自己栽種的,以她對師父的了解,他不會是為了想要種花陶冶情操。所以隻能是為了他的夫人,紫阮。

時藥明知故問,如果繼續被他傷的徹底一些,她是不是就不會再有任何的妄想,平淡過完這一生?

不知為何,雲璟突然放開了時藥,端端坐正,隻是盯著那顆海棠花樹,麵上帶起愁容。時藥心道,就算是為自己妻子種的花,也不至於這麼多愁善感起來吧。

雲璟突然站起身,走到花叢中停住,轉身回過頭,一雙桃花眼微微勾起,淺淺一笑:“小十一,你仔細說,這花開的如何?”

時藥被他的笑晃了心神。

美人如花,傾城的美人,再美的花又怎麼及得上。

而師父,就是這樣的美人。

看到她啟了啟唇,呆呆的看著自己,連話也說不出,雲璟搖了搖頭:“小十一,你兩位師兄派人傳回了書信,說是這場佛會結束後,正逢南海仙君大壽,仙君請淩雲山的主人親自前去赴宴,再由他二人代行不太合理,你回去收拾收拾,等天黑了跟我一起去吧。”

“為什麼要等到天黑?”時藥問。

“那個時候去剛剛好,不然我們要在凡間呆上好久。”雲璟回答道。

時藥回了神,開口問:“師父,師……紫阮神女那邊怎麼辦?”

“我自有辦法。”

時藥本是想輕輕鬆鬆喚出師娘這二字,可話到嘴邊,卻還是沒辦法說出。

時藥心一橫,就當豁出去了,“師父!你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