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不知道多久,時藥被敲門聲喚醒來,屋外傳來大師兄的聲音,“小師妹,收拾好了麼?我送你下山吧。”
時藥回頭看了一眼屋內的所有東西,屬於她的也就隻有身上穿的這件弟子服,還有什麼可收拾的?
時藥推開門,跟著大師兄緩緩向前走,走到院中,停下腳步,環顧了一眼她待了許久的淩雲山,將淚水咽回心底。
大師兄已經走出去了幾步,時藥快步跟上,正好遇到了從後院出來的紫阮。
“呦,還不走?整日賴在我這淩雲山上,也不知道害臊。”紫阮停在時藥與大弟子中間,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看著她。
時藥沉著臉沒有說話,繼續向前走。
紫阮輕哼一聲,一揮手,一道仙障設在時藥身旁。
時藥停住了步子,周圍熟悉的環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看不見的濃霧。
不好,入了她的陣法。
時藥原地轉了個圈,觀察著四周的環境,都是和眼前一樣的濃霧。時藥斂起眉,小心翼翼的邁出了步子,走向眼前的黑暗。
一旁的大師兄看著向自己走來的時藥突然停住了腳步,一雙眼失神的盯著前方,呆滯的站在原地,很是奇怪,待觸及到紫阮唇邊的笑意,心道不好,信手捏了個訣,一道白光向時藥打了過去。
“多管閑事!”白光被在中途擋住,紫阮長袖翻飛向大弟子抽去。
他後退一步躲避開,目前還不知道小師妹究竟中了什麼咒法,大師兄一時無從下手,一股奇怪的味道在周圍空氣中開始蔓延,他抬起頭,漫天花瓣從他頭頂紛揚下來,卻隻有他身旁才有花瓣,危險的氣息一下子蔓延開來,他還來不及反抗,所有花瓣瞬間將他纏裹起來,味道越來越濃,濃的他看不清眼前事物,閉上眼睛摔倒在地上。
花瓣散開來,化作兩位女子,是一身白衣的杏花仙與一身紅衣的梅花仙。
紫阮一揮手,水袖勾住了時藥的脖子,狠狠勒住,看著她的臉慢慢變了顏色,紫阮的笑意更濃了些。
“嘶……”
長袖被利刃劃破,束縛著時藥脖子的水袖也隨風飄散開。
紫阮盯著刺入遠處桐樹上的冰錐,回過頭怒視著姮秋:“是你!”
“這裏是師父的淩雲山,不是你的寒苑!”姮秋一向冰冷的語氣中難得有了些怒意,紫阮先前那句她的淩雲山惹怒了姮秋。
紫阮臉上堆起了笑,上前幾步道:“姮秋妹妹,有話好說,何必刀劍相向呢?”
姮秋甩手出去三枚冰刃,正好刺在紫阮身前的地麵上,“別想動十一師妹。”
紫阮的臉上變成了獰笑,漫天花瓣自姮秋身旁落下。
姮秋冷冷道:“你以為我和大師兄一樣好對付?”語畢,抬起張開的右手,平行於地麵,又緊緊捏住,一瞬間,從姮秋自身向外畫圓綿延開來五米處,整個空氣全部被冰凍,花瓣和奇異的氣味消失不見,隻是在冰層中凍住了兩名女子,是一身白衣的杏花仙和一身紅衣的梅花仙。
看到姮秋從冰層中走出,紫阮捏緊了拳頭,“有兩下子,不過,還是不夠看。”
紫阮使了個縛身咒,騰身一躍向姮秋撲過去。
凝氣衝開縛身咒,姮秋就勢向後躲開,紫阮打過來的左手隻擦過了她的衣服。
赤手空拳?這個女人不會單純隻是這樣和她打,莫非其中有詐,究竟是什麼?姮秋想不明白。
紫阮的唇上又是一抹笑,姮秋一愣,低頭看去,原本空空的左手憑空變出一把劍,反手從她身上劃過。
一瞬間,鮮血噴湧而出。
“我不是已經困住了你的分身,怎麼可能還會一瞬間憑空幻化出劍……”姮秋倒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著紫阮。
千機玲瓏塔,是上古神器之一,可困人靈識於塔內,傳聞塔內有上千種變化,幻化萬象。千機玲瓏塔內會發生什麼,沒有人能準確的描述出來,因為每一個被困的人遇到的都是不同的事情,就算是同一個人不同次被困也會遇到完全不同的事情,或好或壞,誰也說不準。唯一可知的是,玲瓏塔共有五層幻境,如同先前一般,一個人若是從之前的幻境走出,再次進入時,雖說場景沒有太大變化,可是所遇到的事情,卻是完全不一樣的。靈識被困於塔內時,在旁人看來,此人隻是呆立在原地,於被困人,卻仿佛突然親身置身於異界,所經之事,所做之事,對外界都不會有任何影響,但隻有一點,若是不得破陣,則靈識永遠困於塔內。
在此期間若是靈識所鑄就的身軀死亡,亦或千機玲瓏塔被毀,則此人將永世不得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