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勢已經蔓延到暮歌身邊,就快要燒到他的衣服,時藥將他向她這邊拉了幾下,而老樹妖那邊,雖然也是大火纏繞,可介於粗茂的枝蔓擋著,一時半會也燒不到它。
“看來不用我親自動手了,死在自己的手上也算是死的其所,不用汙了我的手,你們這些孱弱的凡人,也隻配這樣卑賤的死去。”老樹妖觀察了此刻的情形,得意道。
真是失策,沒想到這棵破樹居然這麼耐燒。
時藥咬牙,卻也沒有辦法,抱緊暮歌盡量縮小範圍不讓火燒到他們身上。
烈火不分敵我,很快就將二人包圍在中間,又遇到了之前的情形,這一次暮歌昏迷在她懷中,不會再有人來救她了……
不會……
時藥閉上眼睛,等待著將至的死期。
一道光芒透過茂密的樹林,將老樹妖攔腰劈成兩半。
“啊!”老樹妖一聲慘叫,整個樹冠都倒了下來,砸在時藥麵前的地麵上,睜開眼,大火已經被樹冠吸引,緊逼著她的火勢緩和了下來。
隱隱約約透過火光,可以看到火牆之後,一個人影站在倒地的樹冠旁。
這樹冠就是那人從老樹妖身上砍下來的吧。
好厲害……暮歌連對方的枝蔓都砍不斷,那人居然直接砍掉了樹冠。
“可惡!你又是什麼人,居然敢砍斷我的樹冠!”老樹妖叫道。
那人沒有理會,又是一腳踹開了著火的樹冠,樹冠向一旁快速滾動,沿途的火苗大多數被樹冠吸引,還有一小部分被壓滅。
時藥鬆了口氣,雖說這樣隻能拖延時間,不久之後她和暮歌還是會被大火包圍,不過總算解了燃眉之急。
仔細看過去,那人一身白色外袍,袖口處露出中衣印著的藍邊,這樣的感覺,還有那動作,不用細想,對這人的身份,時藥就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我不會感謝你。”時藥冷冷的抬起頭,果然對上了那張熟悉的臉。
雲璟淺淺一笑,“那樣最好,你本來就沒什麼能力感謝我,也免得答應了做不到。”
“……”這個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他無論說什麼話,都能輕易點燃她的怒火。“我隻是不想報答你,別以為我和你一樣說話不算話,答應別人的事情,就算刀山火海,舍身隕命,我也做得到。”
“你們這些家夥!竟然完全沒有把我放在眼裏!”老樹妖又一次被徹底無視。
雲璟手腕動了動,老樹妖立刻被定在原地,連話也說不出來。
雲璟走到時藥麵前,此刻的時藥,懷中抱著暈倒的暮歌,坐在地上,警惕的盯著靠近的雲璟,抱著暮歌的手也不自覺緊了許多。
這些小動作,都被雲璟收入眼底。
“你很關心他呢。”他笑的輕巧,卻有了些許不自然。
這一句話的語氣是個陳述句,不是在問她。
時藥冷眼相對,伸出手摸出暮歌的劍,指著雲璟,“滾!就算死,我也不需要你救我。”
雲璟溫和的臉上布起了陰雲,他抬起手中所執的法杖,就那樣輕輕向空中一揮,法杖向周圍化成一個圈,那個圈在空中擴散開,將周圍的火焰盡數熄滅。
他轉身,踏雲離開。
寒影……看到那法杖,時藥忽然想起了這兩個字。
腦海中忽然冒出了一個畫麵,在一座房間內,一個陌生的少女好奇的翻著房間內的東西。很多東西都散落在地上,房間被翻的很亂。
有人推開門走了進來,那個人是雲璟。
他看著房間,一臉的無奈,“你呀,就為了看那個東西,把房間弄得這麼亂?”語氣中聽不出責怪的意思。
少女嘟起小嘴,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依舊翻找著,待到打開牆上的一個暗格,總算是找到了她所尋找的東西。“這個就是寒影?”
“嗯。”
“師父,如果我受了欺負,你會執寒影來救我麼?”
“嗯,為師不會讓人欺負你的。”
那畫麵遙遠的不可觸及,一滴淚落下,時藥有些意外的抹掉它。
雲璟離開了,時藥的仇意也隨著他離去而減輕,就剩下這棵妖樹了。
這妖樹已經被雲璟定在原地,沒辦法移動或者放出法術,不僅如此,它的樹冠也已經被雲璟砍了下來,也算是傷的不輕了。
時藥捏了雷訣,老樹妖上空頓時烏雲密布,一道響雷向它劈過去,又是一陣慘叫,老妖樹已經碳化的不成樣子。
時藥注意到,手腕處的雪瑟開始泛出淡淡的白色幽光,雪瑟仿佛在指引著她,要她走到老樹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