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陽光明媚的緊,也不知她自己沉睡了多久,終於算是重見天日了。
陽光被濘風溫柔的手背遮住大半,細細的幾縷從他手指的縫隙間映射在她臉上。
“你睡了太久,這陽光對你來說太刺眼,還是先適應一陣再直接麵對陽光吧。”
“嗯。”時藥應著,抬起手,卻發現她自己的手臂變成了動物的爪子,身後還有長長的柔軟的白色尾巴,數了數,共有六條,時藥整個人都呆呆愣住,在內心糾結了一陣才道:“濘風哥哥,可否替我拿一下那邊的鏡子?”
“想看看自己變成了什麼樣子是嗎?等等,我幫你拿過來。”濘風起身走到梳妝台前,取下銅鏡,心中暗語,她的體質果真是變了太多,鬼君隻是封了她的情欲,竟讓她生生變了性子,也不知是好是壞,至少現在的她換了身份,換了性子,隻要她不說,淩雲山上應是不會有人懷疑她就是藥丫頭的。
“是一隻很可愛的白狐狸呢。”濘風柔柔一笑,將銅鏡放在時藥麵前。
果然,鏡子裏映著一張狐狸的臉龐,周身雪白的,沒有一點雜色。
“為什麼?”時藥驚訝道。
“我拜托孟婆將你重生到這隻小狐妖身上,一來不會引起淩雲山上人的懷疑,二來,這隻狐妖至少還有五百年的壽命,總是比人長些的,你若要成仙,定然不是什麼易事。”濘風解釋道。
“所以……我可以化為人形麼?”時藥打量著現在的狐狸身體。
“自然是可以的。”濘風輕輕摸了摸時藥毛茸茸的耳朵,頃刻,她已經變作了一位女子。
時藥拿起鏡子,仔細端詳。鏡中的女子雖然比她之前的樣子漂亮許多,但也隻是凡色,難以同姮秋姐相比。
時藥心中閃過一絲疑慮,為何,她要與姮秋姐相比?
“準備好了麼?該去淩雲山了。”濘風教過變化之術後,催促道。
“嗯,走吧。”時藥站起身,走向門外。
“記著,他人問起,便說你沒有名字。”濘風認真叮囑。
“……不會被懷疑麼?”這個身軀看起來先前的主人也是有幾百年修為的,若說沒有名字總覺得不怎麼可信。
“你這副身軀是九尾狐的,隻是為了逃命自斷三尾,有些修為的人都能看得出來。”濘風語氣平淡,卻有些隱忍的情緒不曾流露,“狐族早已凋零的不成氣候,你無父無母,因而沒有名字,這有什麼可懷疑的?”
時藥自覺失言,立刻轉移話題道:“濘風哥哥,我們快些去淩雲山吧。”
淩雲山山門前,濘風拉著時藥的手踏著台階向前走,不時用眼睛的餘光瞥著,生怕她會有任何不適的情緒。
一路上,時藥倒是沒有什麼異常,隻是在看到那山門時,停住了腳步。
“怎麼了?”濘風關切的問道。
後者則是一臉的驚恐,凝滯的雙腿流露出的遲疑,也不知透過那山門究竟看到了什麼。
是因為雲璟麼?濘風眼眸驟冷,又是因為他麼?“藥丫頭,若是不想去,可以不必勉強自己……”
時藥沒有反應,隻是輕輕抬起手,印上了她的額頭。
強大的氣力在時藥體內流轉,就連一旁的濘風也能感受到大概。
難道……她要……
“濘風哥哥,待我醒了,再告訴我一遍一定要去淩雲山的理由。他是為了救我,我不要欠他。”時藥鬆開了手,說完那句話後,閉上了雙眼,整個人向後倒去。
濘風伸出手攬住了她,將她輕輕放在地上。
果然……封印了自己的記憶麼……藥丫頭,或許,很快,你就不再是藥丫頭了。
“真的有這麼愛,寧願自封記憶麼?那你與那個他又是怎樣的情感?真的隻是不願意欠他麼?”在一片虛無的空間內,一把懸空的座椅居於正中,男子斜靠在座椅上方輕輕的歎息,一手撐著頭,如墨的長發散亂,另一手隨意的輕敲座椅。
這個人,正是千機玲瓏塔內的千機。
他的身旁隱約起了光亮,映出周圍更加濃鬱的黑暗。
“不知數萬年過去,這塵世間的仙法與我的相比誰更勝一籌?”千機淺笑,玲瓏塔內最後一抹光亮,也消失在黑暗中。
日頭漸漸開始西斜,預示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而沉睡中的女子,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唔~”
“你醒了,丫頭。”濘風淺淺笑著。
“我是誰?”
“你是狐族的一隻小白狐,還沒有名字。”
“這裏是什麼地方?”女子打量著四周。
不出所料,她果然塵封了自己的記憶。“這裏是淩雲山下,你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沒有做完,這件事必須要去淩雲山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