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先生領著大煙狼一步步回到五間房家中。他們剛進家門,大黃狗也采取同樣的方法,領著大天德子來到洪四爺家的院外。下山虎大天德子知道是大煙狼把他家的大黃狗王掐成這樣,恨得把一口牙齒咬得稀裏嘩啦亂響。
四爺問二先生:“是怎麼回事?”
“咱家寶貝和天德子家的大黃狗鬥的架。”二先生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我們很可能是要和大天德子家打架。”
大天德子號稱是下山虎,有五百斤的力氣。其實一點都不虛,洪天德長得是虎背熊腰,處處肌肉,棱棱角角,像鐵疙瘩,他身大力不虧。他還有靈巧的步伐,身手也不差。遠遠近近,沒有人敢和他打架,惹不起時就躲一躲。多數人家都怕他哥倆,老大洪天雲是個善搞陰毒小計的家夥,老二下山虎可以大打出手,這哥倆一“文”一武,堪稱絕配。老大家的母狗被四爺家的大煙狼生生咬死,老二家的大黃狗也被咬成重傷,這哥倆的火氣上大了,痛恨洪四爺,絕不敢明目張膽地來興師問罪。洪四爺是個人物,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遠處近處,還沒有人敢公開向他挑戰的。洪四爺的社會基礎根基太牢,牢不可破。窮人富人,官和民,都有他的市場。更有他的兩個幹女兒,一南一北,南有霍彩花,北有那翠娥,這兩名女子,叱吒風雲,大名鼎鼎,滾滾雷聲浩蕩,誰還敢碰洪四爺?偏偏這大天德子就不服氣,有幾次想和四爺較量較量,善於謀劃的大天雲子製止了他,他說四爺是你敢碰的嗎?
這一次狼和狗代替了他們,率先進行了你死我活的較量。大煙狼慘勝,畢竟是一戰倆,它是一傷,對方則是一死一傷,丟盡了顏麵的可悲結局。
二先生給大煙狼上了自製藥後,又給它用燒酒輕輕地擦洗,進行消毒。在二先生的精心治療嗬護下,大煙狼的傷勢恢複得比較快。
四爺最近事多,很多人在找他,這主要是時局動蕩,匪患無窮。有錢人家怕打劫,惶惶不可終日。其實四爺也沒有辦法,你有錢人在明處,土匪胡子在暗處,況且還有通匪之人在偷偷地傳遞信息,為砸屋丁者們提供了最準確的信息。
大天德子這“隻”下山虎,這幾天常常在洪四爺家附近轉悠,好像在踩地盤。四爺又常常不在家,出去幫朋友擺平一些事端。二先生本來也要走,去找他的師傅霍瘋子,看下山虎圖謀不軌,就隻好先留在家裏。
有道是大爺怕二虎,二虎怕手魯,手魯怕不要命的。這大天德子下山虎,還沒有人敢惹他的原因,是他屬於手擼一夥的。二先生心裏想,他來威脅我們家,這還了得,必須得想個辦法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厲害。二先生這次回家來,主要是要采些草藥,並回家看看訥訥瑪瑪,趕上大煙狼受重傷,略施小技,治好了狼傷。
二先生扛著钁頭提著筐,一個人去了北山。山裏邊濃綠濃綠,大山裏邊已經被夏裝深深鎖住。二先生還真是沒有細想,這山都是誰家的,到了山上,就開始尋找細參。他細細地在每一棵大樹小樹的周圍尋找。當時,正是仲夏季節,蠶民都在山上放蠶。蠶還在二眠頭上,唰唰唰地啃吃柞樹葉。蠶把頭高聲吆喝著喊叫,驅趕偷蠶吃的各類鳥雀。二先生走到一個斜坡,發現一墩茶葉樹邊,有連排得細參。他非常興奮,放下筐,高舉钁頭,刨起來。他一刻也不停歇,把看到的細參都連根挖了出來。他用兩隻手把細參根部的細泥慢慢地摔打掉,他將一叢一叢裝入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