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爺做事情細致縝密。大兒子文縐縐的,不是打打殺殺的材料;二兒子又不在家,跟著他拜把兄弟霍瘋子闖事絡;三兒子很內向,雖有力氣,年齡不到,不一定是下山虎的對手,四兒子和五兒子還小。如果在特殊的環境下,在一切條件都不具備的現實裏,威望是要大打折扣的。小諸葛和下山虎早就憋著一口氣了,劉家哥兒五個又是輸打贏要的邪主。
想到這些,四爺差人去把三哥洪祖三請來。洪祖三穿著破舊的青灰色大衫,來到五間房。四爺把三哥迎進屋來,神神秘秘,把門插死,悄悄地說:“三哥,你給我寫三封信,就說我四老虎有急重事情求救,速速派人前來幫忙。”
洪祖三笑笑:小事一碟。洪祖三讓四爺的四兒子去他家裏取筆墨硯台。一小會就取來了。洪祖三用舌頭舔舔毛筆尖,研了墨就筆墨飛揚地寫了封信。好個書法,字跡雄渾有力。
四爺悄悄地讓大兒子揣了信去馬架山;三兒子揣另一封信去紅鬆嶺。四爺囑咐這是絕密,不能走漏一點風聲。這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暗暗進行,四爺表麵上穩坐釣魚台,不動聲色,像沒有發生過什麼是一樣。這第三封信是給縣衙劉縣令寫的,其實這時候已經不叫縣令了,叫縣長。
四爺越是這樣,小諸葛天雲子越是發毛。盡管他去哨子河見了瞎廷路,心裏也還是沒有多少底氣。四爺能甘心吃這種窩囊氣嗎?四爺會不會下狠家夥??
老三爺子洪永山爺兒倆沉不住氣了,來找四爺,洪永山說:“老四啊,這事你可不能不管啊,他們外姓人劉家都騎我的頭上屙屎了。”
四爺不吱聲,他不想急於表態。大兒子和二兒子都陸續返回來,悄悄地告訴瑪瑪,說霍彩花、那萃娥隨後就到。四爺點點頭,心裏便有了底。就對洪永山爺倆說:“你們先回家等著去吧。”
洪永山爺倆剛走,小諸葛就進來了,說要和四爺嘮嘮嗑。四爺越不提及這件事情,小諸葛越是焦躁不安,心裏七上八下的不落底。四爺看在眼中,體在心裏,卻越發繞開這個話題,隻扯別的閑篇。小諸葛心想,四爺總不會是把這件事情回避掉,少惹麻煩吧?這可不是四爺的做人做事風格啊!
小諸葛實在是忍不住了,問四爺:“永山三叔家丟高粱的事,四叔要怎麼處理,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啊。”四爺笑笑:“你看如何處理好啊?”小諸葛天雲子很仁義的樣子,說:“我看得告到哨子河警察署,找咱本家子廷路署長,一定會圓滿解決的。”四爺一語雙關地說:“大侄子費了不少心思啊,難為你了!!”“看四叔說的,哪裏哪裏,我不過是問問而已唄。”
四爺嗬嗬笑一笑。
“四叔啊,不管咋說,劉姓人也是外姓人,我不能讓他們壓住一頭啊!”
“天雲啊,你看他們有這能力嗎?”
“那倒沒有,有四叔在,誰敢滋事,那不該找死嗎。”
四爺自始自終也不提如何處置這件事。感覺洪永山就不是他的連襟一般,這件事與他四爺毫無關係似的。小諸葛心裏邊發慌,有些毛了!漸漸的臉色都不太對勁,說話也不太連貫,有些前言不搭後語的。四爺開始反感天雲子的絮絮叨叨,就下了逐客令:“天雲啊,你先坐著,我有事情,先出去一趟。”天雲隻好說:我也有事,我也走。坐在地角的大煙狼衝著小諸葛十分不友好的呲呲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