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霍瘋子用大姆手指在自己的手掌上來回地點撮,口中念念有詞地叨咕著一些鬼才明白的咒語。他口出驚語:“我的幹兒子這回遇到了大劫難,麻煩不小。但也會遇到貴人從中幫忙,幫助解危難。”他又看看四爺身邊的大煙狼,說:“老四呀,把這家夥派去奉天會幫助我幹兒子逢凶化吉脫離危險的,否則,幹兒子必死無疑。”
四爺一下子站了起來,“這麼說,我家老二他們遇難了?”霍瘋子搖搖頭說:“現在還沒有遇難,但已經遇到了麻煩,買賣肯定是還沒有收回來。他們往下就會要遇難了,這裏邊肯定還會遇到棘手的問題,幹兒子已經遇到一個貴人了,這人會真心實意幫他的。快派這隻狼去奉天,它會使幹兒子大難不死的。”
“它能找到奉天?它能找到老二?它能知道我們的意圖?”四爺有些懷疑。張鋦鍋也提出異議:“我很佩服你的神算,但這件事可不是鬧玩的,別把二侄子的事給誤了,不行的話,我去奉天找二侄子。”
“信我的話沒有錯,就派大狼去。這次隻有他會幫我幹兒子。我們誰去都沒有用,時間來不及,我們又不會飛,它去比我們快。”
四爺不敢怠慢,把二先生小時候的一件貼身衣服找來,讓大煙狼聞。大煙狼聞了好一會兒,仰起頭,長長地叫了一聲,從炕上跳下地,走出家門,踏著雪地,撒開四蹄響哨子河的方向跑去……
四爺很沉重地說:“路上它會不會遇到不測?餓了它會不會自己找到吃的?有人認識它是狼而不是狗,會不會被獵人追打?當野狼追殺?”
“放心吧,它會躲過九九八十一難的。天老爺早就定好了規矩--狼走天邊吃肉;狗走天邊吃屎,一物降一物。”霍瘋子把握十足地說。
大煙狼是懵懵懂懂地理解了洪四野的意圖,是去跟著二先生狩獵,或者是把他找回家。它對四爺爺的話朦朦朧朧地似乎是明白的,但很不透徹。它到了哨子河趙員外家,沒有見到二先生,在趙家吃了頓飽餐,就按照四頭大馬車走過的路線,張開四爪,快速前行。好在是大煙狼學會了狗叫,它能很逼真地叫出狗的叫聲來,這讓人不敢再懷疑它的身份的真假來。它能聽出來人們所說得:“這是頭狼”的話,它會很聰明地叫出狗叫聲來掩人耳目。
大煙狼沿著四頭大馬車走過的路程,快速地向北一路推進。越往北走雪是越集越厚,大煙狼一邊大概嗅著大馬車的氣味。過了岫岩城北,基本上是很少有人在路上,它也就行走得快。大煙狼行走的方式還是家養眷狗有所出入,它跑著斜線,而不是直線。這是狼祖宗留下來的習慣,狼走穴坡,或走山梁,明眼的獵人一看就會知道。大煙狼跑過城北四道河,然後就進入大偏嶺小偏嶺,它不停蹄地踏入小孤山子,直至來到海城地界的析木城。大煙狼這時候已經餓得沒有力氣了,它想如何去弄點吃的呀?其實,狼是食肉的動物,雖然被四爺和二先生調教得也能吃些狗食,但它的體製還是要消耗一些肉類食物的。析木城的大片荒郊野甸子上,有很多很多的狗,家養的狗和無人要的野狗,滿野甸子都是。在一條封凍的小河溪上圍了數十條狗,在搶一死屍。屍首被群狗撕扯得麵目全非,衣服也都沒有了,盡管死屍凍得邦邦硬。那個年代,人都饑餓的食不果腹,何況濫狗了。多數的狗都是惡狗,瘋狗。大煙狼也要加入到搶食的大軍中去,就慢慢地靠了過去,擠進後,先是大口地咬下一塊肉來,擠出去,大口大口地吃起來。大煙狼從來就沒有吃過人肉,吃得很不對胃口,但它還是堅持吃下去,以度饑餓的難關。它很快就吃個幹淨,又往前走,不遠處,還有狗群在圍著一屍首在搶食。不隻是什麼原因,死人真多。狗們由於饑餓,相互之間掐架的力氣都沒有了,更是不感興趣。有些狗發覺它的不同處,本想與之計較,它馬上就叫了幾聲狗叫,狗們也就不再認真,都是同根同源。
大煙狼不敢戀棧,吃個半飽就可以了。它還要趕路,它像個被狗們拋棄了的孤獨的隻單野狗,孤零零地自己跑單幫。
有一雙犀利的目光在注視著它,是一位獵人。這位獵人騎著一頭大白馬,肩上挎著一筒長杆獵槍。這是很不妙的!大煙狼早已察覺,它在想:是從新回到狗群裏呢還是快速地拋開?馬的奔跑速度,肯定比自己快得多,硬較勁肯定不行。大煙狼思索來思索去,大大地叫了幾聲狗叫,然後慢顛顛地向馬背上的獵人而去。大白馬嘶嘶的噅噅直叫,向後退去。獵人猶豫著,這是狼還是狗啊?是狼它不會不怕人,尤其是獵人,是狼它不會叫出狗的叫聲。看來是狗無疑,可是這狗長得太像狼了,像的和真的一樣。獵人搖搖頭,隨著大白馬的自然步而去了。
大煙狼躲過這一生死劫難,加快了腳步,向北推進。大煙狼用兩天三宿的時間找到了奉天城。晚間它找到了春喜樓,卻沒有看到二先生。它在春喜樓的後院一背靜的垃圾裏找了個地方,睡著了。
第二天,大煙狼很快就找到了車馬大店,也沒有看到二先生。二先生早早就去了小河沿金老大的豪宅外邊等待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