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提審四爺的是日本女縣長美惠子和一女特務。四爺坐在下邊,氣定神閑,麵不改色心不跳。
“下邊坐的是何人,叫什麼?”
“本名洪永儉,外名叫洪四老虎。”
“有人告你,殺人,防火,通匪。你要如實坦白。”
“我問縣長大人,是誰告我殺人?沒有這事。我殺的是誰?死者的屍首在哪兒了?沒有人被殺,我怎麼會是殺人的人?要說殺人,最近倒是黃均公開殺國人,還把人的腦袋掛起來,滴著血,這與我也無關呀。要說放火,在這方圓幾百裏,那兒起火了?沒有著火的地方,怎麼能說是我放得火啊?倒是大孤山北有一處著火了,那時關東軍放的火呀,與我不搭界呀。要說通匪,你的有證據啊,人證和物證有嗎?”
“你能說!你狡辯。”女縣長說。“你不承認也不代表你就沒做。”
“話可不能這麼說啊,縣長。我不承認我也沒做,我承認了我也沒做,反正是我沒做,沒做就是沒做,永遠都沒做。”
“把他帶回去吧。”
四爺回到牢獄裏,霍瘋子和張鋦鍋王洛三來看四爺了。四爺詳細地說自己著了黑呈子,冤枉的。霍瘋子說:“我看這寫黑呈子的是哥倆,不是瞎廷路也不是趙老朽,要是的話,天武一定會知道,我看就離你家不遠的。”
“四爺說那我就知道了,是天德天雲哥倆。”張鋦鍋說:“不行的話我們就劫獄。”
“不用。”霍瘋子說。“他們不會動四爺的,他們根本就知道四爺是被誣告的。沒有大事的,但這事情也會很麻煩,一時半會兒折騰不清。一年是它兩年也是它說不定三年也沒有準。”霍瘋子等人走後,日本武師和關小二爺來看四爺了。武師先給四爺鞠了一躬說:“大大的對不起,我們日本人大大的對不起。”四爺笑笑說:“這大大的與你無關,這一切都是日本皇上的罪過!日本的皇上是該天殺的!”“這話可亂說不得,小點聲。”武師說罷,就環顧左右四下瞅瞅。“小兒,你先和四爺說話,我去一下縣政府。”武師要去找他曾經的戀人美惠子。
關小二說:“四爺,我想劫獄,劫了它個王八羔子獄,再點它一把火燒它個房倒屋塌!”
“不行,這不行啊,孩子。”四爺說。“你年歲小,好衝動,要改。事要三思,三思不行,再思可以。”關小二探獄的時間也到了,隻得走了。
四爺自己在獄中吃他們送來的飯。這日本人為什麼這樣霸道,為什麼都滅絕人性了,想殺就殺,想搶就搶,想燒就燒,就是因為他們國裏有錢?就是因為他們的槍炮好嗎?看來對小鬼子也用同樣的辦法對他們--殺他們的,搶他們的,也燒他們的。惡治惡,狗咬人,人就要狗。我的不官不兵不匪不殺人的家訓,現在用不上了。凡事要說個理表,可這社會說不清了,也沒理可說。小鬼子的力量太強大了,那翠俄與霍彩花還是該合到一處,讓他們去打鬼子。四爺正想著,兒子二先生來了。
“你怎麼來了?”四爺問。“是大煙狼把我帶到這兒來的。他們誰都沒有告訴我,瞞著我。我在鋪裏看門,大煙狼就上竄下跳,它鬧騰不止,最後就扯我的褲子,就把我帶到這兒來了。”
“兒子,你馬上回去。在不要到這兒來,也先不讓小鬼子知道你是我的兒子,要知道了,你在鋪子裏就呆不下去了。”四爺說。“你快走。”二先生聽話地退出去了。
日女縣長和小澤木郎來到牢裏看四爺。女縣長對獄裏的看守們說:“對待四爺要好好的伺候,不能無理。”日本兵都哈咿哈咿地點頭鞠躬。武師說:“放了他,他冤枉的,抓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