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二先生和小澤木郎(1 / 2)

山南山北是兩種氣候。山南是黃海水氣滋潤的喜陽亞熱帶植物,山北是寒帶樹木植物。山是一道屏障,把水氣擋在山南,不能大量地湧入山北。馬架山就在山北,曾經紅極一時的任四老爺就曾在山南一帶打過天下,立足此地,後來敗興了鳥獸散。任四老爺滅失,對那家霍家都非好事,他們烏合之群在,可以擾亂板垣美惠子們的思緒,眼花繚亂他們的視線。他們不在了,板垣日鬼子們對視線集中在了那家霍家。反過來說,任四老爺們不在了,當地百姓也多了一點安寧。他們打日本兵,也到中國兵,土匪胡子見誰就打誰,也搶老百姓的屋舍,像一群發了瘋的狗,他們不成規矩,自取滅了亡。

月牙口山風賊性得很,風硬。二先生待著狗們從這兒越過了月牙口,來到了南坡。這邊向陽溫潤,山風雖也涼森森的,但不刮骨。狗們在這山上撒著歡,對著上空的烏鴉汪汪地叫上幾聲。

小澤木郎大汗淋漓地找上來。二先生看看他,有點同情他。跨洋過海地來追求女縣長美惠子,可是女縣長變得瘋狂暴戾,不再女性女人了。還被情敵板垣司令官下了誅殺令,到處逃野,一界武術大師,流落在他國,下場不堪。暗戀上了女土匪頭子那翠娥,而那翠娥又是中國人,且是滿族正黃旗人後裔,按祖訓,是不可以和外民族通婚的,必須是在旗滿人中才可以婚姻嫁娶。

“二先生,你真自由啊。”小澤木郎羨慕地說。“當年我在老邊餃子館,就覺得你很不一般。”

“當年虧了你救下了我們幾個孩子。不然早早就做鬼了。”二先生現在比小澤木郎高出有一頭。“你怎麼出來了?”

“那司令心情不好,她心事重,她想得多。”小澤木郎說。

二先生知道那翠娥最近的心情為什麼重,也隻有他知道。二先生不去點破,讓她自己慢慢受著煎熬。“我準備到這南山來看看,看看有什麼新鮮。”

小澤搖搖頭說:“這邊還有任的殘部,散了的土匪胡子們更可怕,騷擾附近農民。”

“有他們,我誰也不會怕。”二先生笑笑指著他的可愛的大狗們。

小澤向二先生說,他對板垣的了解,板垣絕對不會放過那司令霍大當家的。必須得想辦法有所準備。光躲到這馬架山也是不行的,板垣不是善良之輩!小澤說:“我非常地了解他,他心胸狹窄,報複心重。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一起上學,一起學的武,可是他處處不如我,他就嫉妒,就連愛戀女孩子,他也是我的敗手。但他會耍小手腕,處處刁難我,給我時時使壞。可是上帝又處處在刁難他,哪一件事情都是他弄巧成拙,丟人現眼。所以他就嫉妒我,痛恨我。”

“那翠娥霍彩花還真就得早有準備,早點防範板垣這日鬼子!美惠子這女縣長,更加可惡。”二先生說。“她打過我二百多個嘴巴子,當時把我打得嘴都打歪了,眼睛腫得什麼都看不見了,真是滿臉封喉啊。你們日本人手狠心不善!”

“二先生兄弟你也不別這麼說,你們中國人也有狠的呀,這都是戰爭弄得。你看那馬副司令人怎麼樣?”

“他挺好的啊,他是那司令的大恩人。他在那家看家護院多年,是當年那姥爺的左膀右臂,心腹。可能還和那姥爺換過帖呢。”

“你和我不說實話了吧?在你的心裏邊,你很看不起馬春山,考慮到那司令對他感情很深,你就睜眼閉眼的不管不顧是吧?”

“小澤君,你既然對馬副司令有看法有想法,那你就去和那翠娥說呀,和我來什麼能耐啊?”

“她聽你的,她不聽我的。”

“她不聽你的,也一樣不聽我的。”二先生想一想說。“按說,馬副司令這人也不壞,忠心耿耿,就是人家那翠娥聽他的,我們就看不慣,這也不好。”二先生最近說話也留有分寸了,除了自己的瑪瑪之外,對其他任何人都是話到舌尖留半句。

二先生這半輩子也不容易,兵也不兵匪也不匪,又和這些兵匪們打交道。沒有官家們的俸祿,也不拿匪家們的餉銀。二先生和四爺一樣,自己的家都顧不上,名不正言不順地在幹些沒有名分的事情。那翠娥霍彩花匪也就匪了,匪的堂而皇之;趙子和光明正大地國軍師長,而二先生是什麼?什麼都不是。小澤又是什麼呢?大日本皇軍的也不是,武師又沒有學生交,也不比武也不戰事衝鋒陷陣,他也什麼都不是。

可是這兩個人都聽四爺的,都在內裏關心著那翠娥的命運。二人不覺之間就下了斜坡,走入奧妙溝溝穀。奧妙溝有一深宅大石廟,廟內已是人去屋空。和尚尼姑不知去向,隻剩個空空的廟宇。但廟裏邊自有貢品,不知什麼人還在虔誠一心向佛,求得善果,佛法保佑啊。

二先生和小澤進了這廟宇,發現這兒的貢品,基本都被搜刮走了。這說明在大山老林裏邊,有人在活動。基本上就是任四老爺剩下的散兵遊勇們,成了小型的胡子、土匪隊伍。二先生的猜測沒有錯。這兒有十來人的隊伍,靠著打屋劫舍過活,日子很不如意。盡管如此,他們也沒有敢翻過月牙口去蹭霍家的地盤。霍家幫在這一帶是出了名的驃悍,女流之輩,卻震山威風響徹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