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木已成舟,馬二菊決定要和四爺取得聯係。馬二菊這縣長是帶有地下成分的,沒有人真正承認她是縣長,還不如四爺這個偽副縣長,有人承認。在這特定的年代,在這特定的環境中,馬二菊早就和自己的黨組織失去了聯係,她是靠著一種信念,靠著對洪輝的一種信任,在一直堅持地下鬥爭的。
四爺接到了馬二菊的信,馬上就回信了,說既然如此,那就保護好陵墓,現在不是挖墓,而是護墓。馬二菊感覺為難,性質忽然間變了。這保護可怎麼保護?日本兵已經大批地住到鎮子裏來,鎮子還有些不三不四的人都賊頭賊腦的,來探聽消息。大營鎮亂了,亂套了。
住在小旅館裏,馬二菊找二先生商量,說:“我們最好能掌握真正的墓穴在哪裏,然後再遠些地方瞎挖一氣,分散注意力。”
“這確定的事情,很難辦到。”
馬麗花跑進來,她對馬二菊說:“大姐姐,我在街上看到我哥哥了,他和日本人在一起。我也看到我二哥了,他和一個女的在一起。他們多少年不見了,怎麼突然就都來到這洪花嶺了?肯定是為盜墓來的。”
二先生問她:“你會看墓穴嗎?”
“懂一點,看地形,聞氣味,然後看上邊長的樹和草。”馬麗花回憶說。“我大哥和我二哥都比我強,他們從小就跟著我爹去挖墓盜簍子。”
“聞味道,我的大狼狗就可以了,看地形,我就可以了,看樹木雜草,就由你來做。怎麼樣?”二先生問。
馬麗華說:“我試試吧。”
浩浩蕩蕩,板垣車隊高調開進縣城。前有武裝摩托開道,中有荷槍實彈的兩卡車大兵。板垣坐在德國造小汽車裏。車裏還有一位美女子,這美女子就是四爺的貼身保鏢渡邊幸子。板垣是個奸詐巨猾貨色主兒,他把渡邊幸子帶在自己的身邊,是有人陪著話說一方麵,另一方麵又要布置新的任務。
板垣的對古玩字畫的迷戀,比美惠子對虐男嫖男童更加深刻骨髓,但是他又比美惠子理智,可以隨時抽出身來為大日本帝國效勞。板垣對古董的追求是執著的;美惠子對男人的虐待是瘋狂的。板垣能自控,美惠子是借助了霍瘋子的藥湯子敗火泄邪氣,才有所收斂。
板垣這次回來,有很全局的盤算。洪花嶺的古墓出現,刺癢了他的心肺,他禁不住這誘惑。於公於私都大有好處,於私,他可以大撈好處肥沃自己的財寶庫;於公是為帝國挖掘古董文物。這次從金礦回大本營,就是要把自己的計劃落實安排,然後他想親自去洪花嶺坐鎮督戰。
美惠子等日本官兵列隊迎接,早已等候在此。
霍瘋子站在自己住的地方,推開窗戶看著。這些年霍瘋子老了,滿頭的白發蒼蒼,雙眼也深陷下去,人也瘦了一圈。他獨來獨往數十年,自由自在天馬遊空天不管地不管也不管天不管地習慣了,可這些年來,他被美惠子軟禁了,他行動不自由了,寂寞了孤獨了。四爺沒有去金礦那時他還好些,四爺一走,他徹底孤家寡人一個。沒完沒了地給美惠子配那藥湯子,傷神費腦筋。美惠子恨霍瘋子,但恨不狠;愛又愛不起來,這藥湯子對美惠子有麻醉的害處,可是又離不開,癮上加癮。霍瘋子和美惠子的關係是好不好壞不壞,霍瘋子掌握著火候,中小劑量地下藥,一直沒有給下猛藥。
板垣在美惠子等護擁下,回到了板垣的司令部。這兒的變化不大,除了文物那些破銅爛鐵不在之外,其餘如初。
渡邊幸子站在門首,一言不發,守護著板垣和美惠子的安全。板垣給美惠子布置任務,開門見山沒囉嗦。二人早已沒有了過去的戀人關係,地地道道的上下級關係。板垣說:“兩千兵力歸你直接指揮,爭取在三個月內剿匪完畢。務必把他們幹淨徹底地消滅掉,不留有後患。戰時緊急可以不向我請示,你有自作主張的權利。”
“哈咿!”
“我的主要工作是在金礦,還有新近發現了的古代皇陵墓葬。”板垣說。金礦那邊我放心不下,賀子懷孕,要生育了,她的精力不足以應付。金老大這些人也在蠢蠢欲動。“
“賀子他要生了?”美惠子吃驚。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同情?羨慕?嫉妒?說不清楚,自己也懷過孕,但都流產了,流產的原因是自己作賤自己也作踐他人的緣故。美惠子現在是人生中最不倫不類的階段,女人不是完整的女人;軍人她又無大興趣。唯一的愛好,無非斯虐待異性為樂事經營。可是老家夥霍瘋子又給她灌了迷魂湯子,使她沒有了虐人的能力。老不死的瘋子不知把那湯子裏放了什麼,不喝又受不了。有時恨得牙癢癢,又不得不對老家夥獻出笑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