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瘋子在板垣這兒又開始了他的看家本領,搖卦,用手指掐算。霍瘋子的手就是擺弄乾坤的軍師一般,在運籌帷幄中。板垣把四爺也叫來,讓他與霍瘋子一同研究尋找古代皇陵墓,和挖墓的事情。四爺當然明白,這是板垣作的姿態,自己已經被邊緣了。這不過自己和霍瘋子的關係不一般,給個麵子而已。四爺和霍瘋子一見麵,雙方的眼神一碰撞,就閃出火花來。他們彼此就明白,有貼己的話要說。霍瘋子依然瘋子樣,那大長頭發,烀了滿腦袋同時遮住了大半個臉。胡子也白花花的。四爺則利整的多。胡子刮的精光光的,腦袋也剃得溜溜的光。
板垣說:“我請你們喝酒。”四爺說:“謝謝司令了。”板垣聽了四爺的話,有點別扭,這四爺變了,變得沒有鋒芒和骨氣了,怎麼還奴顏卑膝起來了?以前的四爺,那可是每句話都想占上風,言語藏刀,句句鋒利。板垣喜歡和他鬥嘴鬥氣,一則好玩,二則激發了他的鬥勝欲望。
霍瘋子對四爺說:“老四啊,我們老了,土埋半截了,不不,是土埋脖頸了,這日子過得,像做夢啊。”
四爺說:“我也是,我這體格還不如你啊。”
板垣看到這兩個老朽的感歎,不明就裏,也跟著說了句:“一草一木,一青一黃就一年啊。我們的聖戰還在繼續下去,希望就快結束了啊?”板垣的慨歎也是有原因的,自從大老美對日宣戰以來,美國佬和小日本鬼子交惡,日不落的島國家力不從心,聖戰情緒低落。板垣說:“我們去酒館吃飯。”
二十多名警衛把一家小酒館保衛起來,這些警衛都是日本最好的士兵。板垣對自己的身家性命比以往都更加重視。山本的死給他一個教訓;佐藤的死更是為他敲響了警鍾。四爺和霍瘋子在一空當當中,偷偷地說了幾句話。四爺扒著瘋子的耳朵說:“你得想辦法讓板垣這鬼吃上藥,讓他不能自拔。讓他隻想著破銅爛鐵和女人,讓他不務正業!”
霍瘋子點點頭,不說話。這是板垣在警衛的護送下,從茅廁回來飯館。這家小飯館以前是二先生馬二菊們常常光顧的地方,大金釵和川介也常常吃酒在他們家。渡邊幸子沒有被允許進來,也隻得在酒店外邊等候,和板垣的所有警衛們一樣在外警戒。隻有四爺的大煙狼特殊待遇,在酒館裏,也在酒桌一邊享受美餐。這不是給大煙狼的特殊待遇,是給四爺的麵子。
現在其他顧客人等,就進不來了,隻得找別家去吃飯了。板垣做東,顯得慷慨。他說:“洪撒,你和神仙隨隨便便點菜,想吃什麼就點什麼。”
霍瘋子說:“司令說了算,點什麼我們就吃什麼了。”霍瘋子在想,這板垣要是吃自己的迷魂藥,那得偷偷下藥。他不像美惠子,美惠子是已經上了深度的藥癮,不能自拔。霍瘋子給美惠子的藥湯子,那是與別人的藥湯子大大區別的。霍瘋子配的藥湯子不苦不澀,是甜絲絲的,香噴噴的。美惠子喝下去,是渾身每一根神經都興奮。霍瘋子現在給美惠子的藥量加大,美惠子中毒更深,而且用藥次數更頻。霍瘋子心裏有數,給板垣用藥好配,這很簡單,而美惠子的藥就艱難得多。
四爺故意往藥品上引導說:“瘋子啊,你作為藥劑師傅,以後也給我配藥喝,讓我長生不老唄。”
“我可沒有那能耐,如果說讓我給你配點年輕麵容的藥倒是可以試試的。”霍瘋子大大咧咧的樣子。
四爺笑了,說:“我就開個玩笑,別當真事。都老這熊樣子了,還年輕什麼。”
板垣感興趣了,問:“我們美惠子縣長喝了你的什麼靈丹妙藥,對你不離不棄的?”
“長生養顏而已。”霍瘋子用手撥拉一下長頭發,謙虛本分地說。“女人都需要漂亮,美麗嘛。”
板垣點了一桌子的菜,喝當地的小燒鍋酒。在酒桌上,板垣想要買弄一下對中國的知識,他大談道學,又談佛學。四爺不插話,霍瘋子就和他論道說法。聽得板垣是不時地舉起大拇指。
霍瘋子借機會大展他的功夫,他說:“司令官,我們玩幾個小遊戲怎麼樣啊?”
“好啊,怎麼玩法?”
“你現在心裏邊默念一個數字,別說出來,你數好了,我就能猜出來。”
板垣搖搖頭,這是不可能的。“我不信。”
“不信你可以試試呀。”
板垣說:“好了,你說數吧。”
霍瘋子哈哈哈地大笑,說:“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