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趙子和要為瑪瑪辦葬禮(一)(1 / 2)

美惠子被悄悄地葬了,悄無聲息。她被埋到縣城西北的山林中,沒有立碑,沒有墓誌銘,隻有一個小墳包。這就是風光的女縣長的人生結局,客死他鄉,不聲無息了。賀子由天武陪著,回到司令部。這時川介來訪。川介彙報了一個重要的情況:原來在哨子河的趙員外死在奉天,由他的兒子趙子和率一個營的兵力護送回原籍安葬。

賀子說:“這趙老員外我見過,還為我們捐過錢。大財主,挺有錢的。他也死了,人都得死啊。”

“司令,趙子和是國民黨軍的軍長,他們才有一個營,打他個措手不及,可是大立戰功的好機會。”

“這倒也是,可是我們的任務是剿匪。大敵當前,根除匪患是我們的首要任務。這樣吧,你去督戰,由板垣將軍和呂青山的警察署大童隊們負責殲滅任務。”

“哈咿!”

“我們不出一部分兵力增援嗎?”川介怯生生地問。賀子說:“不出,那些兵力足夠了。”

“哈咿!”川介退了出去。川介對賀子司令官很有想法,但畢竟是下級,不敢反抗和違命。

川介走了,賀子說:“板垣所部不會去碰趙子和,板垣不在,他的部下是難以聽從他人的命令的。”

“綁架板垣還真是個時候,匪們真狡猾啊。”

“關鍵是你的老婆狡猾多端。”賀子斜了天武一眼。“霍當家的人變了,她不再單單是個女土匪頭子,她還是個媽媽,是個女人了,她開始像個女人了。我也是個女人,我也是個媽媽,可是我好像不像個女人了。”

天武笑了。“那你像個什麼人啊?”

“魔鬼,戰爭把男人變成了禽獸,把女人變成了魔鬼。”賀子看看天武說。“小甜甜怎麼樣了?”天武說她挺好的,說還可想你了。賀子心中最柔軟的那一部分被刺了一下,那女兒現在也會哇哇地說話了,說的是中國語,不是日語。

賀子這些日受了很大的觸動。這觸動主要是死人,剜動了她的神經。其實死人對戰爭者來說是最稀鬆平常的,早已經麻木不仁了。可是死的人是周邊最熟悉,朋友或者親屬、同事等,那就不一樣了,有幹係大有幹係。好好的人,和你朝夕相處,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曆曆在目,忽然間就撒手人寰,活著的人,該很受震動。人的目的是什麼?目標又是什麼?就這麼眼一閉腿一蹬,就走了,人活著真是可憐。這是那些自然死的,被他人殺害的,就更加可憐了。賀子忽然想到自己的女兒甜甜,她一定要安安穩穩地活著,別受到戰爭的幹擾。

天武說:“有機會你回去看看甜甜,她聰明。”

賀子滿臉的幸福燦爛。“好,你陪我回去。”

馬架山大做喪事,為霍瘋子。這場麵比四爺的葬禮更加隆重規格,四撥吹鼓手鼓噪,相互較勁比著展示鼓藝,卡上了喇叭戲,悲哀的喪曲抬起了馬架山。霍彩花全身披麻戴孝,那翠娥、三當家的、馬副司令等頭麵人物,都係了白腰帶。喪禮場麵龐大,喪席采用的是滿人的大八八席,八熱碗八涼碗,八熱碟八涼碟。這規格是大有錢人家大財主家才會使用的,一般都是小八八席,就很台麵了。

馬架山外圍,匪兵林立布陣,深怕日兵剿匪進山。

這些頭麵人物的方方麵麵,小澤木郎、劉魁、大金釵、關小二、鑽天猴都來了,縣長縣大隊長馬二菊陪著張鋦鍋老先生也隨後趕到。

可是,最應該到場的姑爺天武沒有到場,霍瘋子的徒弟二先生沒有到場。天武是因為身份特殊,不便到場。二先生是獨來獨往慣了,不受約束。他幹什麼,做什麼,沒有人知道。

霍彩花把板垣將軍也請到主賓。板垣被綁架來到山上,霍彩花是好吃好喝地招待他,沒有對他過不去。二先生說把板垣交到山上,還正確了,這給賀子不進攻山裏,留下了借口,否則,關東軍司令部也會不依不饒的。大金釵是有意見的,因為這是她的黨國利益所不容許的,她和小鳳冠的主要任務A計劃,就是要暗殺了板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