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新人向關明燦和紫薇敬酒時,成敬宇也認出紫薇來,兩目放亮。待兩位新人走後,端了酒杯去到紫薇跟前,說:“紫薇,還認得我不?”
紫薇看成敬宇,笑了,立起身來:“認得,你和水龍船長救過我,你是成老板啊!”
成敬宇上下看紫薇,笑道:“好久不見,你是長得越發漂亮了,我最喜歡聽你唱那四川清音了,清嘣兒脆呃!”
紫薇和關明燦都笑。
成敬宇見到紫薇,好高興,又想到啥子,遂離開紫薇,匆匆過去,拉了兩位新人到沈德銘夫婦跟前,說:“水龍、寶萍,這是我的好友沈德銘軍長和他的少夫人,按理呢,你們是應該先向他們敬酒的,沈軍長是這裏最大的官員。可是,沈軍長這人隨和,不講究這些禮信。”
沈德銘笑道:“敬宇老弟說得對,現今是民國了,講究民主、平等。我沈德銘隻是來討得你們一杯喜酒喝的,湊個興兒。”
水龍尤其痛恨軍閥,看在是敬宇兄的朋友,又見這沈德銘謙恭有禮,就另眼相看,舉了酒杯,說:“沈軍長,恕兄弟愚鈍,承蒙你看得起我這個水手,來,我夫妻敬你夫妻一杯!”說完,仰頸子喝下滿杯酒。
水妹抿了口酒。
沈德銘哈哈笑,招呼身邊女人蓮娜:“來,少夫人,我們喝了鄭船長和他夫人的這杯喜酒!”也仰頸子喝下滿杯酒。
蓮娜也像水妹一樣,抿了口酒。
酒足飯飽之後,人們就齊去水龍那“臨江居”鬧洞房,直鬧到亥時。一些人意猶未盡,就擺開幾桌麻將打牌。沈德銘軍長是個麻將迷,去“臨江居”的右廂房抽足大煙,而後就嚷著找人來打麻將。成敬宇就叫來水龍、雷德誠和夫人白莉莉作陪搓麻將,自己則趕緊偷偷溜出門去,他那大煙癮也早就發了,他是不敢當了水龍他們抽大煙的。他出門走了不遠,就尋著一個煙館,匆匆進去要了包房,抱了煙槍就吸,過癮慘了。他剛吸上煙,白莉莉也進來了,說是見他出門就跟了來的。
今年的那個陽春三月夜,成敬宇在龍王廟“新川大旅館”的華貴煙房裏是虛驚了一場,沈德銘在那煙房裏和他推心置腹商談了合夥做煙生意的事情。正如他所謀想的,他為沈德銘設幹股,沈德銘要給他以保護,努力做大煙的購、運、銷等諸事情。他萬沒有想到,沈德銘會答應得十分幹脆。而且還說,敬宇老弟,你盡管放心,我不會設圈套整你的,我們是生意夥伴了嘛。現今麼,都說是禁煙,還不是說歸說做歸做,人家做得你我為啥子就做不得?他們合夥做了幾筆大煙生意,成敬宇才發現,錢竟然是那麼好賺!白莉莉勸他說,莫要去做犯法的事情,他卻說,人家分管禁煙的沈軍長都敢做,你倒是怕哪門子。“福生繅絲廠”的生意是越來越難做了,白莉莉好煩悶,成敬宇就說,你燒口煙嘛。白莉莉開先不肯,還吵過成敬宇,說是萬沒有想到,你竟然也抽大煙了。成敬宇說,那天晚上他是處於無奈抽的,這抽起來之後,倒是離不得了。白莉莉對男人百依百順,終是拗不過男人勸說,就抽了。一抽起來,就也離不得。也是成敬宇做煙生意賺了大錢,這點煙錢不過是個小數目。有一點他夫婦二人的看法一致,絕對不能讓兒子成銀實抽大煙。
成敬宇夫婦二人對臥了抽煙,抽足之後,又趕緊回到“臨江居”去。
水龍去陪沈德銘打牌後,水妹一個人獨守新房。這時候,趙嬙領了個男人進來,說:“水妹,這位先生說是有急事情找你。”說完,各自出門去。
水妹見那男人,不禁怒從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