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敬宇看那浪水:“咳,起了好多的漩渦!”
水妹點頭:“是耶,嚇人巴煞的。”
跟著木帆船上行的這些天來,成敬宇跟水妹單獨接觸最多,就幫水妹做些船上的事情。他那心也熱烈起來,有種莫名的快感。水妹那裸浴的畫麵少不得會時常在他這個血性男人的眼前閃現。就隻是一種肉體的快感麼,他說不清楚。看著質樸的水妹他也內疚,又幸福。內疚的是他居然看了人家的裸體,幸福的是他並不是有意去看的,這意外的獲得是老天爺賜予他的!
水妹抱了柴火到船艙裏燒火做飯,成敬宇也跟來幫忙。爐火熊熊,映照著水妹的臉蛋,成敬宇覺得她格外好看,就偷眼看她,遞柴火的手觸到了人家那肘臂的細肉,心裏一顫,臉和心都火燒火燎。水妹喜歡跟成敬宇在一起,慣常,她是喜歡跟水龍在一起的。而此時裏,水龍他們都在忙碌,就隻有成敬宇一個人和自己在一起,而且是個英俊瀟灑的男人,水妹那心也有股莫名的快感。一男一女在一起做事,難免不會挨肩接肘,船上妹子穿的是短衣短褲,成敬宇那手接觸到她時,水妹覺得身上如像過電,心裏揣了個小兔子。邪想的事情做不得,就找話說:
“嘻嘻,你幺爸是‘換錢鋪’老板?‘換錢鋪’做啥子用呢?”
成敬宇往灶堂裏加柴,說:“‘換錢鋪’和‘傾銷店’一樣,就是兌換銀錢的地方,是隨著商業繁榮興起的。光緒初年,重慶就滿街林立了。好像是八年前吧,重慶統一了流通銀票,商業越是繁榮。”
水妹好奇:“啥子叫商業啊?”
成敬宇說:“這麼講吧,有買有賣就是商業,買賣越多商業就發展越快。水妹,我問你,假如你要買我賣的東西,你得給我啥子?”
水妹笑說:“給錢呀。”
成敬宇來了勁頭:“對,給錢!這買賣呀,做得越多錢就越多。打個比方說,你爸爸吧,他是船上太公,他就是做跑船拉貨買賣的老板。他跑船拉貨越多,生意就越好,進的錢自然就越多。”
水妹搖頭:“水上活路不好做,洋火輪又來搶生意,掙得口飯吃罷了。”
成敬宇笑道:“我是打比方說。你假如是賺了好多好多的錢呢,咋辦?那麼多的銀兩,身上裝不下,肩上扛不動,運輸也好危險。有人就會想把這些銀錢存起來。這‘換錢鋪’和‘傾銷店’就應運而生了。”
“你們家的‘換錢鋪’賺了好多的錢吧?”
“賺得一些,我幺爸的‘換錢鋪’大概有十多萬兩的資本了吧。”
“啊,賺肥了耶!”水妹盯成敬宇,亮目閃閃。
成敬宇點頭,眼睛被爐火映照的水妹那稚氣的臉蛋和露出乳溝的豐胸誘住,身上有股燥熱。成敬宇那如火的目光令水妹不自在了,羞澀地轉過臉去,她起身端下熱氣騰騰的大飯鍋,又放上炒菜的大鐵鍋,刷鍋、添菜油、炒紅蘿卜。成敬宇才收回跑神的目光來。
水妹和成敬宇說話,時間過得快,飯菜快做好了。木帆船也靠岸歇息。水龍爬到船上,穿了腰褲,坐到船頭抽葉子煙,死勁咂,濃煙嫋嫋。他覺得少了啥子。太公走過來,拿了件厚實的長衫為他披上,少有地笑,崽兒,還得行。各自走了。水龍覺得還是少了啥子,就想起慣常都是水妹來為他披衣裳的,還給他送來熱毛巾。四下裏看,卻不見水妹。他滅了葉子煙,穿好衣裳,往船艙裏走。水妹一定是在做飯。剛到船艙口,聽見了水妹咯咯咯的笑聲:
“真的呀,重慶府有恁麼好!”
“當然,不信你去看看!”
水龍聽得出,是他拜兄成敬宇和水妹說話。笑笑,是啊,一天到晚都在船上忙,還沒有帶水妹去重慶府的城裏頭好生轉轉呢。就想,這次船到重慶府,一定對太公說說,多停船幾天,帶水妹去城裏麵耍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