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狂風驟雨不停,閃電想要劈開整個大地,又或者是想要劈開人心,要看得真真實實。這樣的惡劣天氣,對於花靈來說極其恐懼,一個不小心便會失去幾百年功力。
廢棄的屋內,雜草叢生。安桃傻傻的看著沈染,好像沈染自帶一種光芒,吸引著她,僅僅是看著便不自覺的微笑。沈染坐在火堆旁,呆若木雞,思緒不知道飄往了哪裏,眼睛裏卻分明帶著笑意。
兩人各自沉浸在自己虛構的世間,竟一絲也沒有察覺到屋外細碎的聲響。狐妖已經觀察了他們良久,如今是下手的最好時機。狐妖一個箭步跨過倒塌的木梁,來到沈染身旁,伸出鋒利的爪子直指喉嚨。安桃看到沈染危險在即,顧不得想太多,她可不想看著沈染被人鎖喉而亡,連忙跑到沈染的身前,擋住那鋒利而長的爪子。
安桃忍著疼痛,表情痛苦,整張小臉像麵團揉在一起,細汗慢慢滲出。沈染看著眼前的一切錯愕不已,他來不及去追那妖狐,焦急的看著安桃:“安桃,你還好嗎?”
安桃看著沈染的焦急和關心,會心一笑:“我,我沒……”話還沒說就昏了過去。
沈染見安桃暈了過去,連忙用手接過安桃,他今生第一次離姑娘如此近,脈搏加快,眉頭緊皺,關切的喊到:“安桃!”,然後抬頭看看屋外,屋外的大雨依舊,他怎麼可能放下安桃不管不顧去追狐妖呢,來日方長,他必定會讓那狐妖付出代價。
這破敗的小屋內根本沒有可以讓安桃躺下的地方,何況安桃的後背處受了傷也沒法躺著。屋外下著大雨,屋內叮叮咚咚下著小雨。沈染坐到火堆旁,讓安桃躺在自己的腿上,用雙手扶起受傷處,不讓其因碰觸而疼痛。此刻的沈染看著安桃痛苦,自己的心也糾著,慌亂,擔心,恐懼,所以從未有過的感覺湧上心頭。
安桃的血還留個不停,沈染他竟一時忘了給安桃止血,看著滴到自己身上的血滴,沈染才連忙給安桃止血。他小心翼翼的撕開安桃的衣服,男女授受不親在安桃的性命麵前一文不值。沈染給安桃上了金瘡藥,撕下布條,慢慢給安桃包紮。當他一雙粗糙的手碰到安桃細嫩的背時,沈染的脈搏又加快了,氣息加快,他猶豫著,隻好閉著眼睛給安桃包紮。他不敢想若是安桃此刻醒著會不會給他一巴掌,從此是路人,兩不相識。
這樣的氛圍在雨夜裏顯得如此溫暖,沈染他從來都沒有過溫暖。看著躺在自己腿上的安桃,氣息安穩,他的心也不再懸著。望向屋外,搖曳的樹枝還在雨中掙紮,鳥兒們都躲了起來不讓自己受傷。他時刻提醒著自己不要忘了該報的仇還未報,他不允許自己動情,一旦動情便是他的漏洞,這樣就會被敵人牽製,最後又如何贏得了。
他不自覺的冷笑,笑自己活得真可怕。口裏心裏說著斬妖除魔,殺過如此多的妖,到頭來卻不過是為了自己的私仇。